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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无差AU】画楼重上谁与共(十)

27.

“按程序,你该给我唱生日歌了!”明楼如此说。

明诚偏头做深思状,少顷,不得不承认:“嗯,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个程序,”他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唱,忽又止住了,“一定要唱出来吗?”他挑眉问道。

明楼一怔,继而笑答:“不一定,吹拉弹唱甚至敲都可以。”

明诚起身,“这里是观众席,记住千万不要擅闯舞台。”他说着便离开餐厅往卧室方向走去。

明楼应下,开始猜想过会儿他会拿出什么样的乐器来演奏——应该是很小巧的,否则这么长时间自己不可能看不见。

结果,明楼不是靠眼睛而是靠耳朵认出来的——明诚一去不回,两分钟后,通往卧室那边的转角处传来一阵悠扬的口琴声。

明楼静静听着,像是完全沉浸在那简单的曲调里,然而面上却时不时掠过阵阵莫可名状的复杂神色。其实对于明诚会吹口琴这件事明楼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因为在他眼里自己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聪明通透的人。他坚信世上的事只要明诚愿意学大概就没有学不好的,明楼不认为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这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已。

明楼的不解之处在于不明白为何明诚要独自站在墙后吹奏,为何要躲在远离自己的暗影里祝自己生日快乐?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令人忐忑,明楼想过去看看,忽又想到他之前的叮嘱,只得待在原地凝神静听,默默想象着墙那边的明诚脸上究竟是快乐还是忧伤。

如果以曲调无重复为标准算作一遍的话,明诚一共吹奏了32遍,每遍大约15秒......餐桌旁明楼始终一言不发地聆听着,近乎沉醉的心里充满了汨汨流淌的甜蜜和一丝始终无法忽略的莫名感伤。大约9分钟后,墙那边传来明诚的低笑:“这位听众,你再不鼓掌,我真的没法下台了。”

“Encore!”被拉回现实中的明楼恶作剧般地大声说道。

然而演奏者没理会听众的要求,兀自面色微红地坐回原处——连续长时间吹奏导致的轻微缺氧反应更衬得他眼波清亮。他用这样的双眸一点力度也没有地横了明楼一眼:“今日电池已耗完,下回明年再加演。”

“电池?”

明诚点点头,神情正经地自爆内幕:“你没听出来吗?我刚刚一直在做南郭先生,其实你全程都在听录音。”

明楼配合地连连颔首,并鼓起掌来:“以假乱真还能尤胜三分,失敬失敬!”

明诚肩头耸动,却还是抿住嘴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有笑出声来。

 

一阵无声胜有声的沉寂后明诚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打着,伸手点燃了蛋糕上那唯一的蜡烛。

约摸十秒后,“按程序下面不是该吹蜡烛许愿了吗?”明诚忍不住开口问,因为明楼一直在含笑看着面前那只烛光摇曳的蜡烛,只是看着而已。

明楼却摇摇头:“不用。”

“为什么?”

明楼将目光投向他,笑容温煦:“知足常乐,现在这样就很好。”

明诚一怔,复又笑问:“无欲无求?境界真高!”

听出了阴阳怪气的明楼也不生气:“倒不是无欲无求,只是我更喜欢顺其自然罢了,许愿这种太过刻意。”其实明楼还有没说出口的另一重理由——现在的他觉得太幸福了,这快乐令他恐惧,因为害怕会突然失去这一切,所以他一点贪念都不敢起。

明诚却偏偏要尝试诱惑他:“连答案也不想要吗?”

“嗯?”

“你心里那许多疑惑的答案,比如......我哪来的钱......不想知道?”

明楼的目光又转回蜡烛上,眼眸里倒映着烛光点点,连声音都带上了一层暖意:“很想,但不是一定要知道。”他轻声说着,又看向明诚,目光里是全然的理解和纵容。

明诚扛不住这样饱含心意的目光盯视,只得借着左右顾盼堪堪闪过,蓦地开口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这神来一笔让明楼愣了足足有三秒,才老实答道:“明锐东。”

面对明楼的不解目光,明诚诡谲一笑:“嗯!我父亲叫......”他故意拖长音调卖关子,然而明楼是素知他的脾性的,完全不往这坑里跳,只是一派从容地微笑等待答案。

明诚露出没意思的神色,耸耸肩道:“他叫明刘。”

“名流?”明楼极力忍住不要笑出声来:“唔,很有气势的名字!”

“是啊!有这么自带响雷名字的人也不可能太平庸,所以......总之,老子赚钱儿子花是天经地义的嘛!”

明楼看着对方脸上那非常熟悉的嘲讽笑容,猜测他们父子关系可能不大和睦,略一思忖,他觉得眼下还是不要多问细节为好,便索性笑着附和:“倘若不是我父亲过世太早,估计我现在也一样。”

此话一出,明诚像是听到一个特别有趣的笑话,抖着肩膀笑了很久,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短短的生日蜡烛此时终于已燃到尾部,在自行熄灭前,明诚蓦地鼓起腮帮朝它吹了一口大气,蜡烛应声而灭。“好了,我替你吹熄了!”他笑眯眯地对明楼道:“也不能白占你的生日特权,这样吧,今天无论你有什么问题,只要开口问,我一定毫无保留地正面回答你。”

“听起来很吸引人啊!”

“所以,机不可失啊!”

明楼双手合拳抵在下颌处思考数秒,旋即从善如流地开始提问:“所以,你从前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才跟着陈炳的?”

“嗯,对!”

“为什么要坚持忍他?那种人你应该看不上才是。”

明诚耸耸肩,那丝讥讽的笑意还在唇边缭绕:“老板又不是用来看的,只要不欠薪别的我都无所谓,再说也谈不上忍,大家各取所需嘛!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大部分人的第一份工作其实都不会太满意,听专家们说频繁跳槽不好,所以我也懒得换。”

这话乍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然而细细一想,其实内里的逻辑完全是生拉硬扯,不过这倒是很符合明诚从前的做派,忆起初识那会儿的各种混乱,明楼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问:“可你并不是一定要找那样一份工作的,你本来完全可以过着衣食无忧只专心创作的生活,为什么非要去做陈炳的助理呢?”

“为了能把画价卖高呀!不做这样的工作怎么能认识有钱的买家,难不成要我去街头摆摊卖画?回头画多了砸手里我还得花钱找地方存着它们,太不划算了。”

跟其他人一样,明楼也被这个答案听楞了,其实他也不是没听过别人嘴里传说的版本,但听本人当面直接说则又是另一番感受了。静默片刻,明楼很认真地问他:“其实你明明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对它表现得如此贪求?”

明诚双手盘胸靠到椅背上,盯着桌上那个蛋糕似真似假地笑道:“钱是通用等价物,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该追寻什么的时候去追寻钱总是不会出错的目标......而且,久而久之会发现,其实人活得越市侩就能越轻松。”

“是吗?如何轻松法?”

明诚歪歪嘴角,有些懒洋洋地说:“比如说拒绝别人这种事,做起来其实是很麻烦的,但要是换个角度来思考解决办法就不同了——谁都不傻,谁都不愿意自己吃亏,如果我总是露出有所图的样子,人家自然会小心地主动与我保持距离,这比费事拒绝要省心多了。”

明楼笑着扶额:“明诚,搞艺术的世故到这个地步,你这个人的存在真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悖论!”

“不!”明诚斩钉截铁地纠正他:“我这个人的存在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说完,他忽然扬手拔出了蛋糕里的蜡烛头,还就远不就近地特意跑去扔进了厨房里的垃圾桶。

明楼再一次怔住,惯于能说会道掌控局面的他此刻竟不知接下来是该顺势问原因好还是转移话题避开雷区好。好在怔忡间明诚回来了,一派若无其事地拿出纸盘催他切蛋糕来吃,尴尬就此消弭于无形。

明楼接过他递来的塑料刀,忽然想到:“切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合个影?”

“嗯?”

“将来老了拿出来翻翻应该挺有意思。”

听到这话,明诚的脸竟没来由地红了起来。

不好意思的明诚让明楼觉得很有意思,不禁拿手背凑上去贴了贴,嗯,是有点发烫。

明诚晃晃头,忸怩地甩开了他的手,倒也不反对:“家里有相机和三脚架吗?”

“......”

明诚歪嘴一笑,不无得意的样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意思显然是说,看,不是我不肯拍,完全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嘛

明楼则拿起手机朝他晃了晃,笑得比他还得意:“幸好巧夫有手机!”

“......”

虽说手长的人在自拍上会比较有优势,但明诚作为相关专业人士对明楼举着手机自拍出来的照片实在难以恭维——那构图、那光线......啧啧,真是没一个能看的,这种不专业的工具就是不行!

明楼则没他这么挑剔,他甚至觉得哪哪都照得挺好的——没办法,谁让里面的人个个都好看呢?

于是最终照片还是一格不少地保留了下来。

 

所有有根据没根据的程序都走完后,两人分吃了那个比明楼手掌还小的生日蛋糕,末了,明楼看见明诚嘴角还有一点残留的奶油,心念一动,正犹豫着是动手好还是动嘴好,对方突然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老梁上个月替我卖掉了一幅画,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卖画收入。”

明楼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说:“值得祝贺的好事。”

明诚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继续望着他笑,但笑不语。

明楼知道自己之前的小把戏一定是被他看穿了,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先装傻:“有什么问题吗?”

明诚还是未语先笑,笑着笑着忽然神情严肃起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再次透出弦外之音:“因为很有纪念意义,所以我一直想跟买主合影留念来着,结果对方却不肯见我,很遗憾!”

明楼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明楼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那是我买的......可你刚刚还在嫌弃我们的合影难看!”

明诚挑挑眉:“可你前不久还在嫌弃我的画不够水平......为什么要买自己看不上眼的东西?担心我卖不出去会饿死吗?”

“我不否认当初的确有这一层的考虑在里面,”明楼已不再担心会因为这个冒犯到他,索性全都说了:“不过当我看到那幅画,一眼就断定它是一幅好作品,即使是用那个价钱买了我也不会吃亏......你进步很快,之前作品中的那种阻滞感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说完这番话,明楼终于耐不住,迅速倾身过去将那一小块奶油吃进了嘴里。

明诚完全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脸腾地又红了,狠狠瞪了那个正笑得一脸得意的家伙一眼。“我也相信你不会亏,但你本来可以赚得更多的。”

“嗯,怎么说?”

“我早告诉过你,要买我的画应该直接找我,没必要中间让别人赚一笔!”还在不好意思的人恼羞成怒地教育明楼。

明楼见好就收,态度特别端正地认错:“是,肉要烂在锅里,下次我一定直接找你。”

明诚仿佛想起什么,望着明楼突然又乐了起来,独自窃笑好几秒才道:“尤其是那幅画,你要是直接找我买,我还可以给你缪斯折扣。”

“缪斯折扣?”明楼不解。

明诚强忍笑意点点头:“嗯,因为那毕竟是你的‘人体画’嘛!”

明楼想起当时的戏言,不禁失笑:“这么说你当时一个人闷在画室里就是在忙那幅画?”

“对!”

“请问,为什么是一只猫?”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觉睡醒看见你,突然觉得无论如何也想画那样一只猫,一只有你神韵的猫。”

“什么叫一只有我神韵的猫?!幸好是我买了那幅画......”明楼顿时感到一阵牙痒,恨恨道:“你的联想这么奇怪莫非是有恋物癖不成?”

明诚眼珠一转:“特别喜欢钱算吗?”

“......”

 ^_^


28.

哗哗的水流从头顶冲下时明楼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

洗完澡爬到床上,他看看床头钟再看看明诚:“还没过12点,我是不是还可以继续问问题?”

明诚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当然,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冷了我好几天?”

明诚看着他,眼睛眨了好几下,扑哧笑起来:“终于问到这个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知道了呢!”

明楼看着他沐浴在床头灯暖黄光晕里的模样,觉得这一刻有一种近乎梦幻的美好,于是便忍不住琢磨起眼下自己究竟是该先求解还是先求欢这个不大正经的问题来了。

可惜明诚却没给他多琢磨的时间,已经自顾自将答案公布了出来:“因为你浪费钱!”

“什么?”明楼反应不过来。

“我早告诉过你梁仲春抽佣很高。”

明楼此刻深深觉得那幅画大概率会成为自己投资生涯中的滑铁卢,无奈之下他只能冲明诚苦笑:“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很不错。”

“是不错,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顿了顿,明诚又眼神闪亮地指点他:“你以后要是想给我钱,不需要通过买画的方式,直接塞给我就行,叫包养费也好夜度资也罢都没关系,请绝对放心,我对此没有任何道德负担,一定会按数全收的。”

“是,遵命!”

终于等到高论发表完,明楼按住明诚的后颈,出其不意地吻住了他,很久才松开。


在互相凝视的静谧里,明楼觉得心里对这个人与日俱增的迷恋已经让自己越来越无法保持理性克制,因此有些话明知现在说还过早,可偏偏就是忍不住要开口:

“明诚,你能彻底把自己卖给我吗?全部的你,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卖给我。”

明明是大有深意的告白,可明诚听后竟是不置可否地闭上了眼,脸上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

明楼盯着他的脸,瞬时只觉得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他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又打算像上次一样睡遁过去。

明楼害怕他的拒绝,更害怕他会无动于衷。

所幸没过一会儿明诚就睁开了双眼,目光闪闪地回望他:“那要看你能出什么价了。”

欣慰地长出一口气,明楼笑了,声音里带着微妙的跃动:“我愿意倾尽所有!”

“哦?那是多少?”

“全部的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统统归你。”明楼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连人带钱全部归你。如何?”

“唔,听起来是不错。”明诚沉吟道:“可是你毕竟这么老了,我却还在发育中,现在不好算这交易的盈亏啊!要不还是等我发育完再说吧?”

明楼狠狠咬了他脖子一口,咕哝道:“这肉质,应该早就可以出栏了吧?”说完,眼见对方瞪着眼俨然一副准备回击的模样,他又讨饶般笑问:“好好好,那敢问明诚小朋友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育完呢?”

“唔,至少也要跟你现在差不多才行吧!”

“现在你25我32,这么说还有七年,也就是2556天,”明楼迅速议定:“君子一言,到时候你要记得履约”

明诚没有纠正对方七年后应该是商谈而不是履约这个理解偏差,反而偏头亲了亲他的唇角,笑语盈盈:“算得够快的啊!嗯,聪明的孩子应该要奖励才是。”

明楼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急剧坚硬在向自己袭来,那是对未来无坚不摧的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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