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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无差AU】画楼重上谁与共(二十四)

所谓人生无常的意思就是:当我立下计划要写一篇番外时,下笔写出来的往往是正文,~~~~(>_<)~~~~


53.

明楼在床上辗转反侧,完全无法入睡。

下午明诚的种种举止已经相当令人疑虑了,而稍早前车里的那番家庭对话更是将他内心的不安推至极点。

本来早上大姐说要同去画展时,明楼虽然惊讶却也在第一时间就权衡好了利弊——明诚顶多就是避而不见,绝不可能再像上次那般生气;而假如他不避开还愿意来接触一下大姐,以他的聪明,至少能辨别出大姐绝不是坊间传说的那种慈禧太后,未知才是恐惧的根源,只要踏出了这第一步,今后定会有更多转机出现的。同时明楼还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双线推进——他可以一边努力说服明诚一边在大姐面前替他慢慢累积好感——这事只有在明诚和大姐已经打过照面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实现。可惜等到大姐那语惊四座的相亲提议一出,明楼才惊觉自己的计划里还存在着那么巨大的漏洞,更糟的是,一旦大姐形成这种思维定势,摊牌时的阻力便会免不了要增加许多,这下可真是太伤脑筋了。

想到这,明楼重重翻了一下身,电光火石间,竟生出了当下立刻去找大姐直接摊牌的冲动——他猛地坐起身,终于还是在下床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就像明诚说的,明楼并不能百分百肯定姐姐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当然,自家大姐并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又一向爱护家人,只要有耐心,她迟早是会点头的。只不过,眼下自己和明诚的关系真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吗?他们还能熬过其后那段不知长短的冰河期吗?

明楼不能肯定,也就不敢再冒险。

 

时间刚过12点,拿起手机,明楼给自己的失眠根源发去信息

-睡了吗?

-还没有。

-在干什么?

-刚洗完澡,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想你。

这一次,明楼自己觉得过了很久,但其实也就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明诚才回复

-你太夸张了吧!我们几个小时前才见过,再过几个小时又能见到,不至于啊!

-准确地说是八小时前,也就是三分之一天,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我们相当于已经分别了整年,所以我完全有理由想你。

-......

明楼不依不饶地又发道

-你觉得夸张是不是因为你一点也没有想我?

-......

不多时,明诚又发过来一条

-你是不是偷偷把家里的藏酒全喝光了?都开始说胡话无理取闹了,赶紧睡觉吧!晚安。

明楼直愣愣地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它变黑,又再度按开,然后拿出了一点点破釜沉舟的勇气。他调换输入法,写道

-tu m'aimes?(你爱我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楼始终没有等到回复。他不知道明诚真实的法语水平究竟能不能看懂这条信息,但归根结底,这其实与懂不懂法语无关,如果明诚想懂、愿意懂,他至少有一百种方式可以得到答案,而其中最简单最省事的莫过于直接来问明楼。

可明诚选择了一声不吭。

明楼又等了很久,一直试图说服自己相信是因为间隔太久所以明诚其实真的已经睡了才会什么也不回的。

较之于得到告白式的回应,莫如说明楼真正想知道的是明诚此刻究竟已固执到了什么程度。

然而对方一直没有回复,明楼也没有勇气拨电话去催促——他不想,或者说不敢去推翻那说服力极其有限的借口。

抬头看了眼墙上画里的那只猫,明楼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所谓终始如一,倘若他们能一直心无旁骛地走下去该有多好——明楼无比怀念地想起两人恋情开始的那一晚。他曾以为倾心相交那一刻的美满不仅会出现在起点,还会只增无减地一路绵延到终点。这绝不是单方面的痴心妄想,因为两人多年来共度的无数美好时光都在证明这个愿景是可以实现的。即使每条通往幸福的路都不平坦,那也不能成为半途而废的理由,更何况他们离目标仅有一步之遥而已,因此明楼完全无法接受当下明诚那一意孤行的打算。

“你就是个笃信杯弓蛇影的傻子!”明楼颇为气恼地对着那幅画喃喃数落起来:“为什么你只愿意自己一个人沉浸在噩梦里?明明已经在那个世界冻得发抖了,却不肯让人进去唤醒你,难道非要把自己弄成彻底的孤家寡人才能有安全感吗?”

 

-tu m'aimes?

明楼又发了一遍,随即直接将手机关掉了——这下不管有没有回信他都不会知道,所以理论上是存在着明诚回了“Je t'aime”而自己没看到的可能性的。这下他又多了一个自己愿意接受的解释来帮他相信明诚可能真的不是无视自己的问题,理论上算是形成了类似于一加一等于二的双重保障,明楼不想去考虑它们在现实情境中的可信度,至少在今晚、在这个家里,他需要这些保障来阻止自己继续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胡思乱想。

 

54.

大概是明楼关掉手机后的半小时,明诚在烟灰缸里烧掉了最后一张涂满“oui,Je t'aime,Je n'aime que toi.”的纸条。(是的,我爱你,我只爱你。)

 

这之后,自知已不可能再入睡的明诚画了整晚的沙漠素描,黑色炭笔在画纸上嚓嚓呈现的是比他亲眼见过的更显荒芜的沙漠——一片就像他自己的心一样缺乏生机的沙漠。

也许可以送一幅这样的画给明楼,算是代替自己陪伴他,明诚心想,却又怀疑真到那时明楼还愿意留着自己送他的礼物吗?也许到最后,他也会像别人一样觉得那些不过是多余的累赘吧?

 

55.

工作之外,明楼一整天都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今天下班后自己应该回哪里?后来的事实证明其实这种问题想多少都是白想。因为究其本质,这个问题应当算是理智和意愿的冲突,如果明楼当真是众人以为的那种纯理性主义者,他就完全不需要纠结;如果他不是,也就不必指望自己会老老实实遵循思考结果行事,所以想与不想都一样。

于是,尽管下班前明楼还倾向于自己今天应该再回老宅——让两人多冷静几天,顺便还可以制造一点小别气氛来增加情趣——这怎么想都可算是个一箭双雕的更优选择。然而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心里的意愿。

对于这样的结果,过后他毫无反省的意思——反正在有关明诚的事情上他的标准向来很模糊,放任自己放任得多了,人也就渐渐心安理得起来了。

 

他在停车场里给明诚发去一条语音信息:“晚上要不要一块吃饭?”

“好啊!”没多久明诚就回复了:“你想吃什么?要不要我先去定位子?”

“吃什么都可以,要是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在家里随便吃点最好,我刚从公司开车出来。”

“好,知道了。”

在等第一个红灯时,明楼又追加道:“你不用特意买菜做饭,简单点,煮碗面就行了。”

“好。”

 

“好香!”明楼换好拖鞋便径直来到厨房,笑容满面地跟正在忙碌的大厨打招呼,瞅了一眼锅里的香味来源,惊喜之意更甚了:“烤麸烧肉?不是说简单吃碗面就好吗?干嘛还要费事做这个?”

明诚麻利地将另一个锅里刚焯好洗净的烤麸倒进已焖出香味的肉里,盖好锅盖后抬头冲明楼一笑:“不费事,烤麸和五花肉都是家里现成的,你要想吃面,用这个做浇头也行。”

一回家就被自己最喜欢的人用最喜欢的菜接待,明楼就像是一只突然看到从天而降的飞鱼掉在面前的馋猫般惊喜得心花怒放,然而这喜悦却没能保持多久,因为明诚接下来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趁着还有机会,能多做一顿是一顿,不然你以后想吃都吃不着了。”

此话一出,明楼脸上的笑容立时便僵住了,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直勾勾盯着明诚看。

被这逼人目光盯得心里阵阵发毛又泛酸的明诚手足无措地看看两边,垂眸不语,少顷,他终究还是扛不住一种可称之为“不忍心”情绪的荧惑,又抬头勉力冲明楼笑了笑,强行为自己前面的话找补:“我接下来会很忙,所以你到时候就算提前预约,我也没空做饭了。”

这完全是与明诚内心所想背道而驰的解释,因此他说得一点也不自然,但明楼还是欣然接受了它:“那我今天可得多吃一点了。”说到这,他蓦地倾身抱了抱明诚,“我去换衣服准备吃饭”他贴着耳朵说完这话后便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转身走出厨房。

明诚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计时器突然嘀嘀作响才回过神来——揭开盖一看锅里的菜已经快好了,应该可以烧水煮面了。

明楼没有像平时一样再跑来厨房监工,等到一同上桌吃饭时明诚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洗了个澡,这也与他素日的习惯大相径庭,然而明诚没有多问,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昨天......”最后还是明楼出声打破了沉默,却是欲言又止。

“什么?”明诚若无其事地看他一眼,又继续吃面。

“我大姐对于小姐很满意,她昨天很愉快......”明楼顿了顿才问:“你呢?”

明诚的筷子终于停住,手指紧了紧,面上的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曼丽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明楼点点头,继续问:“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昨天怎么样,确切地说,是你觉得我大姐怎么样?”

明诚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在见面之前我就认为那样一个愿意为家人牺牲个人幸福的姐姐不会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坏人,昨天见面之后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了。”

明楼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只是稍加斟酌便又道:“我姐姐对你的印象也很好,对了,昨天明台还跟她说了你从前见义勇为救曼丽的英雄事迹,她想邀请你去家里坐坐,好好感谢你......你愿意去吗?”

明诚笑着摇摇头:“明台一定说的很夸张,其实哪里算什么见义勇为,为这个去接受她的谢意我可不好意思。”

明楼会意地点点头,“唔,最近......的确,你还是不去更合适。”

“嗯?”明诚颇为惊讶地看向明楼,对方这个说法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明楼的语气有些无奈:“昨天明台没留神,把话说过了......我大姐现在想把你介绍给我堂妹。”说完,他看着明诚,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明诚的筷子差点又掉了,他目瞪口呆了约2秒钟,最后哭笑不得地耸耸肩:“这样看来印象是真的不坏了。”

“阿诚!”

“唔?”

明楼注视着他,声音低沉了许多:“你觉得我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明诚的食指近乎无意识地轻轻叩着桌面,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你不用特意做什么,等时间过去,你大姐淡忘了就自然而然地解决了。”

明楼在心里喟然长叹,终于不再与明诚纠缠这个问题,低下头专心吃面。

 

今晚两人皆不约而同地选择早睡。

躺下后,明楼的手伸过两床被子去摸明诚的手,摸到后,他将那手拉到自己身边,一点一点慢慢握住。然后,明楼满意地发现,昨天那种陌生感已经烟消云散,自己握着的还是一只无比熟悉的手。这小小的释然感让人安心,也就有了抱怨的底气,于是他忍不住开口唤道:“阿诚啊!”

“嗯?”

“你说......如果我当初追你追得再久一点、再辛苦一点,你现在会不会多舍不得我一点?”

明诚一怔,复又若无其事地换上惊奇神色转头看他:“这都过去一整天了,你酒还没醒吗?”

明楼不理会他的揶揄,继续叹气:“知道吗?每回你出状况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叮嘱自己:毕竟是自己千挑万选追回来的,我得负责,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忍耐。”

明诚终于彻底怔住了,一股酸麻从胸口蹿起,直刺眉心,他只觉得双眼发涩,想翻身躲避,然而被明楼死死攥住的手根本抽不回来——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用力不够的缘故,总之,他最后只能敲敲明楼的手背,轻声叹道:“睡觉吧!明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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