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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错觉番外二·昨日重来(七)

11.

果不其然,第二天大姐回家后看到明诚的伤手立马就开启了数落模式:“明楼你也太懒了吧!怎么阿诚一回来你就支使他,想吃苹果自己不会削吗?你长着手是干什么用的?”

大姐会把火力对准明楼这倒是明诚事先没想到的,他有些傻眼地来回看了看大姐和大哥,想不通自己明明说的只是“削苹果不小心划伤了”,怎么到了大姐那就被理解为“替大哥削苹果划伤了。”不过好吧,这事归根结底还就是明楼的责任,所以他这顿数落挨得倒也不算冤。

“伤成这样必须得在家里好好休养才行,”大姐终于将话头转向了明诚,语气瞬时就温和多了:“这两天让阿香给你好好补一补,我总感觉你又瘦了,那工作......唉!不行就换一个吧!看你忙的,都快赶上旧社会的包身工了,你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连削个苹果都能把手伤到!外面机会那么多,哪里找不到好工作嘛!”

听到大姐这么说,明诚本想借口工作忙不能请假的话是再也不能出口了,只能一边点头一边趁大姐不注意给明台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帮忙岔开话题。

明台收到眼风,会意地拉了拉姐姐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大姐,阿诚哥这叫能者多劳,他水平太高,一般人取代不了,所以很多事只能靠他亲力亲为,这是光荣啊!”

姐姐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那也要劳逸结合啊!人又不是铁打的,哪能天天这么熬?身体迟早要吃不消的,那时候......”说到这,大姐想起了什么,突然住了口,只是重重叹一口气。

明诚眼皮一跳,赶紧上来接话:“不会的大姐,我最近不是每周都有回来休息吗?前面是有个实验出了点问题才会那样,我今后会注意的,您放心吧!”

“是啊!大姐,我看阿诚身体挺好的,他不一直都是这样不容易长肉的体质吗?您不用太担心。”

明楼这腔不帮还好,一帮大姐心头本已平息的火又腾地窜了起来,眉毛高挑地冲他冷笑:“哼!你看?你能看出什么来?要是指望你......”说到这,大姐又不说了,只是重重冷哼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听到大姐再度把话说到危险边缘,明诚不得不强行转移话题了,“怎么没请曼丽一块回来吃饭呢?”他问明台。

机灵的小少爷马上配合地做出夸张表情:“唉!这两天应酬老家亲人实在太累啦,她已经得了社交恐惧症,现在只想一个人在家窝着......阿诚哥我跟你说,苏州有几个阿姨真是老可怕的啦!我们那点事,就没有她们不问、不打听的,别说曼丽,就连我都受不了了。”为了怕效果不够,最后他又装模作样地叹道:“哎呀!我现在真的好担心曼丽会被她们吓得悔婚呀!”

果然,听到这话,大姐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嗔道:“就知道胡说,人家曼丽哪像你说的这样?”

谢天谢地,话题扯到这,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12.

接下来的几天里,被强留在家的伤员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觉看片,稍微能用得上脑力的活动就是每晚跟大哥的三局对弈——明楼果然践行了他的诺言,不再有任何逾矩的言行,就是拉着他下棋,也是为了替他打发无聊居多。

明诚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很不错,同时又觉得快乐的时光就应该短暂,所以一等医生确定伤口可以不再上药,他便提出要回去上班,除去骨子里的那股劳模精神,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上班后他就可以有理由不在家住了。

 

听到这个想法,明楼怔忡片刻后也没有多做挽留,只说了句:“好,那我送你去。”

考虑到有些底迟早是要露的,明诚决定这回不再坚持拒绝对方的好意了。

 

明楼是第一次来这个地形复杂的老楼集中区,加之夜路不好走,他小心翼翼地按照明诚的指示一路七拐八绕,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开到了一栋房龄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大的老楼下,好在这小区里车不多,这时间单元口附近居然还有空位可停。

正如明诚所预想的那样,车停好后,不等他道谢告别,明楼立马抓住时机先开口道:“既然来了,不请我上去检查一下卫生吗?”

明诚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一遍徒劳地想了想,再度确认实在没什么说得过去的拒绝理由,只得点头:“那就有请大驾了,上去您要是不满意,也千万别罚款。”

 

后面的发展也不出明诚所料,明楼果然一进屋就愣住了。

倒不是卫生问题——明诚素来爱整洁,他住的地方绝不可能与脏乱这两个字发生任何联系,但除去干净这一点,明楼也再找不出其他可以夸这屋子的地方了。

这是个不到30平米的小房间,门对面的窗户下放了一张书桌,左边是床,床脚方向顶墙立着一个约一米五宽的衣柜,与床的距离也就将将够开门的;右边是沙发和书柜,沙发很小,最多只能并排坐两个人,还得是肩碰肩挨着那种坐法。明楼又看了看门两边,这才发现原来左手边还有一扇通往浴室的门,而右手边紧贴着墙的是一排简易架子,上面堆了些杂物。无需费太多脑力就能算出来,这间屋子剩下的空间肯定已经没多少了,此刻明楼和明诚两个人落脚的地方基本上就占了那块空地的绝大部分,所以整个房间显得更加逼仄狭小。

明楼忍不住叹了口气:“还好没被大姐看到,不然她一定会勒令你马上搬回家!”

明诚笑着扬手请他去沙发上坐,对他的说法表示同意:“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地不让她看到,今后你也要帮我保守秘密才行啊!”

明楼一坐上那沙发就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如果要以不舒服度来排名的话,这个沙发绝对可以排进他至今坐过的所有难坐沙发的前三名,之所以不直接颁发冠军头衔,全仰仗他心里那一份对主人的爱屋及乌之意。

明诚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挑眉笑了笑:“这沙发是一个学长搬家时送我的,平时很少用来坐,只是放些顺手一丢的东西。”

明楼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住这种简陋的地方你不难受么?要是有什么困难完全可以跟家里提的......年轻人是该受些磨炼,但你这里的条件也太艰苦了!”

听他这么说,明诚又笑了起来:“大哥你是毕业太久已经完全不知人间疾苦了吧?不说跟学校宿舍比,这里的条件就算跟外面普通公寓比也不算差呀!现在上海年轻人靠自己的月薪基本只能跟人合租,人均面积算下来比我这还小,更不用说每天上下班还要挤很久的地铁,我这可是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单位、三顿饭都有食堂伺候的黄金宿舍,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对了,你要喝水吗?”明诚说着,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纸箱,里面全是瓶装水。

明楼接过水,拧开后喝了一大口,还是忍不住道:“可你这里连个冰箱都放不下,外面就算合租什么的总不至于连冰箱厨房都没有吧?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好,如果是经济上的问题......”

“大哥!”明诚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了:“跟钱没关系,签约时给的安家费我还没动过呢,这地方我平时就是拿来睡觉的,冰箱厨房什么的根本用不上......在这一点上,你可不能跟大姐一样啊!”最后,明诚又顺势揶揄了一句。

明楼只得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好勉强,还是那句话,如果遇到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没问题!”

 

屋里骤然静了下来,还依依不舍的人偏偏无论怎么搜肠刮肚也找不到新话题来帮自己多留一会儿,抬眸看明诚又是一副不大想开口的赶客模样,心情矛盾的明楼喟叹一声,问:“你累了吗?”

明诚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想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唔,还好!”

“你待会儿打算做什么?”

明诚抬腕看看表:“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洗个澡睡觉吧!”

“看来是要逐客了呀!”明楼挑挑眉,颇有点自我解嘲地笑道:“本来我还想说反正你这沙发平时也不坐,我在这赖会儿应该也不会碍着你什么,不过既然你想睡觉了,我还是识趣点告辞比较好。”

明诚也不否认,讷讷应了一声,顺势起身道:“那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明楼自行走到门口,忽又转头问明诚:“待会儿我要是在下面迷了路,能不能再回到你这来?”

明诚低低一笑:“好,到时候我再去车里给你带路就是。”

虽然委婉了些,但这回答还是满满的拒绝之意。

“那我要是记得路,下回能不请自来吗?”明楼又问。

“我想还是提前打声招呼比较好,万一我不在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阿诚......”苦涩让明楼的声音显得干巴巴。

“嗯?”

实在没有合适的话可说,明楼只能道别:“再见!”

“嗯,大哥再见。”

明楼一直走到下一层,才听见头上明诚关门的声响,低落的情绪瞬时得到了一点回升,可是一想起明诚那间苦行僧住的屋子他的眉头便忍不住又皱起来——阿诚他宁可住在这样的地方也不愿回家多待,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明楼又想到大姐刚知道明诚受伤那天的诸多欲言又止,心里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虽然一点明确的线索也没有,可他就是直觉自己被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那应该藏在他失落记忆里的事,可惜没有人肯告诉他是什么,甚至连边也不愿让他沾到。

 

一觉睡醒来,自己曾经最了解的人竟然成了一系列想不通的谜团,这是谁都难以坦然接受的。

明楼现在真的很想知道:

阿诚会是那些事的中心人物吗?

他为什么总用那样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仅仅只是因为做弟弟的不想接受来自大哥的追求吗?

那天晚上,碰到阿诚身体时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他们之前真的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吗?

为什么阿诚要刻意隐藏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阿诚从前愿意跟自己尝试在一起的可能性,而现在两人明明都有了感觉他却连一点机会也不肯给?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心里忘不了那个人?

那究竟是个什么样人?阿诚为什么不能去追求他?

 

一路不停地思索,到家的时候明楼发现,除了越问越多的不解之谜,他什么结果也没得到,所以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依旧漫无头绪。

明楼想去找大姐求答案,稍一转念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自己已经答应过明诚,在他点头之前要严格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层纠葛在。明楼知道如果自己食言毁约,明诚一定会相当生气,虽然不知具体后果会怎样,虽然明知阿诚不大可能真施行什么严厉惩罚,但明楼还是不敢去尝试。因为他怕自己担不起那后果。毕竟凡事无绝对,而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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