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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错觉番外二·昨日重来(二十一)

41.

早间查房时医生跟明楼说他应该去睡会儿,因为病人不知何时才会醒,醒来后也有护士照看,并不需要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尤其他自己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需要休息了。

然而明楼只是礼貌地口头道了谢,心里并没打算听命。

他哪也不想去,一秒也不想让明诚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即使只是去病房另一头的沙发上小睡片刻他也不愿意,他只想坐在尽可能近的位置等明诚醒来。

 

今早的检查结果与昨晚医生的诊断结论差不多——外伤无碍,各项生理指标正常,昏迷大概是一种应激性自我保护反应——因为伤者抽取骨髓后没有足够的休息,所以只要能够及时醒转应该就不会有严重问题。

 

明楼怔怔地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抽骨髓。

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做穿刺检查吗?

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呢?

明楼仔细回忆起阿诚近期的身体状态,应该说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是生龙活虎的,连感冒都很少得,除了偶尔会出现特别差的气色——对此,阿诚一直都解释说是工作忙碌所致。

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呢?

对了,他几周前突然流鼻血是怎么回事?

鼻血......骨髓......难道是?

明楼打了个激灵,突然从头脑中冒出来的那个答案太过骇人,他不愿也不敢朝那个方向多想。可他又不能不想,思路一旦有了方向,很多一直被忽略的线索都在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帮着佐证那个可怕的猜想。

比如说,为何他们的感情已进展到如此程度,阿诚还是要死守着地下情的界线不肯让家人知晓?之前自己一直以为那是由于过去的心结,事实果真只是这样吗?

阿诚是不是真得了那么可怕的病?他瞒着家里是怕连累家人吗?明楼觉得以他的个性,是做得出这种傻事的。

思及此,明楼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被单下的手——怎么会这样?这手的主人还如此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启航,这样的悲剧不应该降临在他头上才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是他那始终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工作导致的吗?

各种念头在明楼的脑子里闪来闪去,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极有可能就是自己推断的这样,越肯定就越觉心痛难当。

约摸一个小时后,明楼知道自己推定的答案错了,可新的正确答案非但没能减轻他的痛苦,反而让他倍觉万死莫赎,那才是真正令人肝肠寸断的悔恨。

 

42.

恢复意识时,明诚首先感觉到的是一种类似于被蒙头暴打后的难受,头上耳后部位一阵一阵发胀的痛感,他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便是明楼有些浮肿的脸和血红的双眼。

明楼分明已经看到明诚的眼睛张开了,可又好像没看到般毫无反应,还在怔怔盯着他发愣,直到明诚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大哥”,他才如梦方醒般凑过去,声音听起来竟比一直昏睡的病人还要喑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他已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明诚皱着眉环视四周:“我在医院吗?”

明楼点点头:“是,昨天晚上你从家里楼梯上滚下来了,还记得吗?”

明诚轻轻答应一声,蹙紧眉头回忆片刻,冲明楼无力地笑了笑:“就记得咱俩在下棋,后面的事全都想不起来了......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明楼看看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

说到这,病房门忽然被推开,当值护士进来一看:“哟,醒了呀!我这就去叫医生,稍等啊!”

门一关,明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蓦地想起一桩要紧事:“大哥我手机在这吗?”

明楼点点头,一边开床头柜抽屉一边说:“早上你们所里有打电话来,是我接的,我跟那边说明了情况,上午还有个同事过来看你了......”说着,明楼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递过去,明诚翻了翻信息,确定没什么要紧事后才松了口气,然而再抬头看到明楼深深望着自己的眼神他又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了:“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明楼没来得及开口,眼泪倒先了淌出来,他低头深吸几口气,正想把心里积攒了几个小时的话都一鼓作气吐出来,门口又传来一阵响动。

医生进来了。

 

当被医生问到抽骨髓的情况时,明诚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明楼,从对方的脸色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明楼第一次听说了,从而心里愈发紧张,但眼下这场合也不便多说,他只能故作镇定地先跟医生交代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再留院观察一天,到时没发现什么新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回家记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尤其要保证休息。”叮嘱完病人,医生又再度提醒一旁的家属:“你也是一样,应该去睡觉了!”

 

等到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明诚看着直勾勾盯住自己的大哥,心头的那股不安越来越有压迫感,只能没话找话地笑道:“这医生说话挺有意思的,不像一般医生那么一板一眼。”

明楼轻轻点了点头:“他是苏医生的表哥,上午我们互相认识过了。”

明诚哦了一声,想闭上眼睡遁,对方却没给他机会。

“阿诚!”明楼犹如叹息般唤了一声。

“嗯?”

“你告诉我,我的抑制剂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用你的骨髓做的?”明楼问得相当肯定。

明诚瞪大眼看着他,由于不清楚他究竟已知道了多少,所以尽管不愿承认也不敢贸然否认。

明楼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有些凄怆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肯定是的,不然很多事情就太巧合了。”

“大哥......”明诚叹了口气,这不否认即是默认了。

“你真是傻,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受这种罪,你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明楼声音里的哽咽越来越明显:“这全是我的错,是我把你逼到这个地步的,你原本完全可以一个人好好的......”

“大哥!”明诚忍不住打断了明楼的自责之词,身体的不适和思维定势让他没有听出明楼话里的另一层信息,只是顺着话面意思劝解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碰巧我的骨髓能派这种用场罢了,假如你生病了,我能跟你配型成功当然也是要救你的,那难道能说是你生病有错吗?”

听到这话,明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开始泛滥,他抿紧嘴唇,好一会儿才再度艰难开口:“无论如何,你不要再冒险伤害自己了,以后再也不要......你的底线我已经知道了,我也再不会找你用那种方式帮我,你不用担心,我会努力靠自己去撑过发情期。”

明诚顿时只觉头疼得更厉害了:“大哥,你别这么想,抽骨髓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我有分寸,这次只是意外,再说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等将来你结婚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话音未落,明楼瞪大双眼看着他,随即又颓丧地垂下头,看来是被“结婚”这个说法深深刺痛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喃喃低语:“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接受我,如果我靠自己意志硬撑的努力失败了我也会想别的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总之,你绝不可以再抽自己的骨髓给我做抑制剂,你做出来我也不会用,你是了解我的,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明诚心中一动,满脸惊惧地追问:“什么是彻底解决的办法?”

明楼目光闪动地看着他,又露出了那种有些凄凉的苦涩微笑:“就是彻底不需要抑制剂的办法,这样那样大概会有很多种解决方式,到时候就看哪种方便吧!”

听明白他言下之意的明诚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用仅剩的力气去抓住明楼的手,声音虚弱,语气却很坚定一字一句道:“大哥,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跟你多说,你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出院了,咱们好好谈一谈,相信我,到时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明楼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在这我根本没法按医生说的静养。”

明楼又点了点头,却没动。

“去吧!”明诚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回去我就可以睡会了!”

无话可说的明楼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终于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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