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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无差】柏拉图的诅咒(五)​

也不知这个拥抱究竟持续了多久,最终还是靠大姐的电话解救了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明教授。

明楼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下意识望向身边的人,迟疑数秒,将电话按掉了。

汪曼春不清楚来电的是谁,但也乖觉地明白那肯定是个不方便自己旁听的电话。于是拿纸巾擦干眼泪,勉强扬扬唇角道:“看我,工作时间在你这打扰了这么久,都要耽误你的正经事了,今天我就先回去,咱们改天再约吧!”

明楼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虽然毕业已久,但路我还是能找到的!”

 

她一走,明楼立即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果然,刚接通,就听大姐急冲冲地问:“消息是真的吗?”

不用问是什么消息,明楼很确定地回答:“是!”

“好好好!”大姐的声音瞬间开始发哽,这是喜极而泣。与印象淡薄的弟弟不同,对家中当年的横祸,她是有着切肤之痛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天理循环,怎能不激动万分?

“我今天在苏州不回来了,明天去给爸爸妈妈报喜!”明镜说。

明楼心领神会:“好,知道了,那我明晚回家上香!”

姐姐满意地收了线,留下明楼拿着电话怔忡半晌,好一会儿也没回过神来——他的提不起兴头当然不是出于对罪有应得之人的惋惜,只是经过刚刚那幕点到即止的亲昵接触,他感到心里有某种东西貌似要死灰复燃了。

但这是绝不可以的!

且不说大姐当年撂下的那句“你要娶汪家人,除非我死!”,更要紧的是,现在这个情形下,他已非全然的自由身,没有公开的关系也是关系,只要是对阿诚之外的人,哪怕是不求结果的瞬间心动也属非分之想——自感精神里已快将一只脚跨出轨道的明楼不由得内疚起来,他死命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触线了,否则让阿诚知道了他得多难过啊?

 

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刚想到明诚,明楼的手机便亮了起来。正是那人发来的信息

-晚上能一块吃饭吗?

明楼强压下心虚的感觉,回道

-今晚不行,院里有点事。

-那你今晚回五角场吗?

明楼踌躇良久,发现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个合情合理的逃避借口,只能说

-回,但可能会比较晚。

-好。

 

明楼在办公室盘桓到将近九点,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去装没事人。

可惜他的粉饰计划一进门便迅速宣告失败。

 

客厅里,明诚正独自坐在沙发上出神,见明楼回来,先是像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等人走近,他脸上好不容易挤出的微笑又凝住了。

明楼迷惑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只消一眼,之前的层层心理建设顷刻间全部土崩瓦解——他的衬衫上赫然竟有半边唇印!

是谁留下的已不用多想。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倘若明楼正常下班,到家的时间便会早于明诚,那么他一定会先于对方发现这个唇印。又或许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这一下午他竟没见过半个旁人,不然定能收到几声提醒的。尽管大概率也会收到几句附加的调侃,令明教授的庄重形象打打折扣,但无论被谁看到,都好过让明诚做这第一发现人啊!

这一刻,心慌意乱的明楼竟生出一种想转身逃跑的冲动。

明亮灯光下,雪白衬衫、嫣红唇印,还有两张僵硬的脸面面相觑,场面实在是诡异非常。

 

回过神来,无路可逃的人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没什么,不小心蹭到的!”

明诚默默点了一下头,垂眸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良久,他抬头冲明楼似笑非笑地抿抿嘴:“明天可别这么不走心了,你这表情,大姐看到会不高兴的。”

这大概是明楼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明诚用这种近乎阴阳怪气的口吻对自己说话,内心不够坦荡的他仿佛被针扎了,脸一沉,问:“你想说什么?直说!”

明诚极浅淡地笑了一下,真的直言问道:“大仇得报虽然痛快,但看到心爱的旧情人那么难过,又觉得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对吧?”

听到这话,明楼只觉得头上一阵血气上涌,咬咬牙,他压下快要恼羞成怒的情绪,好声好气地再度表示:“你别多想,我只是有点累,所以显得情绪不高而已。”

明诚慢慢站起身,伸手做了个比划高度的动作,“从位置来看,应该是有个面对面的拥抱,对吧?需要我去外套上找另外一半唇印来验证吗?”

明楼无奈地叹了口气:“阿诚!”

“以我们的熟悉程度,欺瞒的话是白费唇舌,不如干脆省点力气!”顿了顿,见明楼没有开口的意思,明诚又接着道:“其实这个本来不算什么的,如果那天我没有在九号撞到你望着她的眼神的话......我仔细回忆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怎么想都觉得那应该是我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眼神!”

明楼皱眉看着他,沉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该知道,我跟她没有复合的可能!”

明诚别过脸,不无讽刺地笑起来,“这跟有没有复合的可能没有关系,甚至于是不是跟她也没有关系,有关系的只有一件事——你那样望着的人不是我!从来就不是!”

明楼只做听不懂:“阿诚你不要胡搅蛮缠,一眼两眼的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两个老校友见面拥抱一下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我们都在国外呆了那么久,就算在国内,现在拥抱也是很常见的问候方式了!”说完,他转身欲走:“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

“等一下!”

明楼回头苦笑,语气听着像撒娇:“有什么事明天再谈不可以吗?阿诚少爷,我今天真的很累,你明天再给我开坛好不好?”

“不好!”

“非要今天?非要现在?”

“对!”

“为什么?”

明诚深深望着他,一字一句说得不容拒绝:“因为只有现在,你的态度才是最真实的!”

明楼愈发无奈了:“好吧!说吧!你想要什么态度?”

明诚把他身子扳过来正对自己,然后盯着他的脸,一言不发地开始解他的衬衫衣扣。

明楼一惊,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他不敢露出任何不情愿的意思,于是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抗拒,一脸镇静地任对方动作。


看上去,明楼很配合,可惜这配合里是带着勉强的。

事到如今,明诚不能再麻痹自己假装一无所察,他已经不想再要这种勉为其难的温柔了。

就在这一刻,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了。

所以不堪重负的人只解开一颗扣子便放下手,还往后退避了一大步。

“听见了吗?”明诚强撑着苦笑问。

明楼不解:“什么?”

“你的心声!”

明楼不吭声。

明诚望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悲哀:“不止是心,其实你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拒绝我!”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不太喜欢!”明楼知道今天这件事是逃不过去了,索性实话实说:“性,应该是、但并不总是令人愉快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一直以来不是过得很好吗?”

“你觉得我们很好?”

明楼忽觉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会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然而一时间又想不出脱身之法,只得讷讷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你记得我们有多久没在一个房间里过夜了吗?”明诚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追问:“还有,我们上一次亲吻、拥抱又是什么时候?你觉得这样很好、很正常?”

明楼认真回忆了一下,惊讶地发现,即使是距现在最近的那个拥抱好像也是相当久远的事了。

由于答案太过惊人,一下子他完全无话可说。

明诚看着他的眼睛,伤感情绪再也无法掩饰:“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也的确很久都没有主动靠近过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明楼垂下眼眸,他已经心虚得无法再与明诚对视了。

“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旦靠近你我就会想亲吻你,不止是亲吻,别的我也想要,我想要你,想的要命......虽然你从未拒绝过我,可我心里很清楚,你并不喜欢跟我亲密,所以我只能保持距离......我居然还傻乎乎地佩服你的清心寡欲,直到最近才突然开窍......”明诚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说出结论:“我现在知道了,情到浓时,有些欲念是根本压制不住的,疼痛也好、别扭也罢,在渴望面前统统都不值一提。你觉得不愉快的原因只有一个——对象不对,因为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所以你才会觉得那些亲密是难以忍受的事。”

明楼垂着头,既无法否认,亦不忍心承认,只好继续沉默。

只听明诚又慢慢道:“还有,我一直都没注意,当初你说的只是你愿意。”

明楼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明诚的声音开始飘忽:“其实你从来没有说过爱,甚至连喜欢也没说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扬手蹭了蹭明楼的衬衫。明楼身体一僵,却不敢低头确认,所以不清楚他这举动是不是想擦掉那点唇印的意思。

“大哥,”明诚用极轻的力道点了点明楼的心脏部位,大概是想提醒他不要说违心的话,“你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明楼无言以对。

“你这么勉强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

两人互相对视了很久,明楼终于耐不住叹道:“我希望能让你快乐!”

明诚迅速理解了话中深意,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第一次来巴黎看我时。”

“那么久了啊......”明诚眼里渐渐有泪光闪现:“你觉得一直在单相思的我很可怜,所以决定牺牲自己来成全我?”

“阿诚......”明楼想拉他的手,却被避开了,他只能无奈解释:“牺牲这个说法不对,我只是还没有到爱情那个程度,但是......我想以后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好?”明诚怔怔望着他:“怎么好?好什么?”

“以后只要你想......”

不等明楼说完,明诚迅速打断了他:“没有以后了......我什么都不会再想!”说到这,他飞快垂下头。明楼清晰地看到有水珠顺势落在地上,心里一抽,下意识伸出手,他想拥抱悲伤的人。

“别碰我!”明诚红着眼睛瞪他。

明楼只好收回手,改为低低呼唤“阿诚”。

明诚用力甩了甩头,声音出人意料地冷静下来:“还好,还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永远不要再提这段关系!”

“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阿诚,我们可以......”

明诚再度打断他:“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了!”

“阿诚!”

明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走到门边才抛下一句:“我要出去一趟!”

明楼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门被重重关上也没能动弹。

可怜的孩子——没想到最后,自己居然会用这种方式重创了他!是否当初真的就不该做那种荒谬的决定呢?

明楼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刚刚自己亲手在阿诚心上狠划了一刀,再多的悔意也无法帮他止痛愈伤,所以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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