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二十）
22.
根据官面上的工作安排，周一上午三位明先生联袂出现在了合资公司，明总裁在会议室里向一批骨干员工宣布了中方新的人事安排，晚间又出席了一下内部聚餐会，本趟工作任务就此圆满完成。
年初本就是公务繁忙的时节，虽说有些恋恋不舍，工作至上的人还是不得不定了第二日的航班回国。
因为法国这边前后任之间还需要一段时日进行工作交接，所以，明楼是一个人飞回上海的。
老板不喜欢排场铺陈，走时就跟来时一样简洁，除了两个弟弟没有闲杂人等来送机。看着哥哥们只是潇洒地挥手作别，八卦小王子明台心里不由得有点遗憾：这次自己这么自觉地给他们创造条件，今天还特意大清早爬起来一路跟着，到最后连个goodbye kiss的场面也没见到，真是不划算啊！
“阿诚哥，公司究竟出什么事了？”在回去的车里，明台语调严肃地提问，一反常态的郑重其事。
明诚转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反问道：“公司出什么事了？”
“你们真当我是小孩子吗，你的条件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就算你们不想两地分居，正常来说也绝对能等到我毕业的，如果不是有事发生，你们不会现在就把我弄来！”虽然那天小少爷被阿诚哥一通话给绕进去了，但事后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尤其后来在给老师编织自己的休学理由时他越推就越觉得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否则压根就说不通嘛！
阿诚哥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行啊！是有进步了，学会联想了，还有什么问题？”
“你问我？难道不应该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吗？”从语调里听出自己又被当小孩子看待的明台有些忿忿不平。
“我的回答？我的回答就是：公司现在业绩稳定、资金充足，什么事也没有！”阿诚哥神色不变，试图用八股文打发小弟。
“哼！我上回在总公司听到人说这两年大哥基本上是架空了大姐，我知道你们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为了夺大姐的权，家里的情况我很清楚，要是大哥想，大姐直接让位给他都是肯的，所以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不高兴被敷衍的人提高了音量，还附送了一记大白眼。
明诚只是听着，但笑不语。
小少爷只得继续质问：“还有，我觉得你上次带朱徽茵回家来住也不是为了照顾同学，你其实是为了创造机会让我们先认识建立交情，好方便在这边的合作吧？”
没想到这点小事都让他发现了，明诚在心中暗暗叹息：果然，孩子长大了就越来越不好骗了啊！
然而像阿诚哥这样八面玲珑的老江湖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隐秘图谋被拆穿就会立刻乱了阵脚，嘴里的官话还是一套接一套，坚持不回答实质性问题：“干什么工作都会有风险的，做生意也一样，明家摊子这么大，有个别地方不平静也很正常，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越能干就越能保护家人，其余的就不要瞎想了！”
眼见从这个方向问不到有价值的信息，想着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小少爷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又开始了一个新话题：“阿诚哥，你跟那个苏珊......嗯嗯？”满脸意有所指的坏笑，看样子朱徽茵不但替他把视频搞到了手，很可能还友情提供了其他消息——一块讨论共同熟人的八卦趣闻本就是最能增进友情的方式，这俩都是聪明人啊！
“你现在已经离开学校进入社会了，有些行事做派要注意分寸，不该你打听的不要打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诚哥又摆出副倚老卖老的架势。
“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家未来能不能保持和睦的问题，我怎么就不该打听了？”小少爷为了自己八卦动机的正义性开始努力上纲上线。“很明显，苏珊那姑娘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你现在是选择了大哥没错，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真的从没动过心？我看了都想娶回家呢！”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虽然你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做业绩，但既然来了，基本的工作态度还是要端正的，办公室恋情不是绝对不可以，前提是要认真交往，如果是抱着打发时间玩玩的心态，那就绝对不要对同事下手。”明诚冷着脸瞟了他一眼，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又转向了正经方向，还给小弟敲了记警钟：“兔子不吃窝边草，否则下场会很惨！”
“阿诚哥，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难道是想吃锅望盆？劈腿可不是小事，小心我跟大哥爆料哦！”不服警告的明台暗暗腹诽：你们俩连家里的草都吃了居然还好意思教育我不要吃外面的窝边草？
“可以啊！需要我再补充一手素材给你吗？”被威胁的人居然笑得肆无忌惮。
“切！”龇牙咧嘴地背过脸去，小少爷觉得阿诚哥这人实在是太没法聊天了。
飞机一开始巡航明楼就睡着了，这几天委实是太不加节制了些，只要两人独处，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他居然还是会像个毛头小子般克制不住，尤其是昨晚，到后来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接近精疲力竭了，可他就是忍不住还要去撩拨阿诚，因此，今天能按时起床没有误机简直堪称意志力的奇迹。
就像从前那些无法启齿的梦境一样，明楼喜欢注视阿诚的神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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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贪的其实不是欲，而是那个在其他时刻已经无法看到的卸下全部伪饰的爱人。
明楼当然清楚，阿诚的日常保留并不是别有用心的欺瞒，他不是故意要防备自己，只是，过往的伤害虽然没有磨灭爱情，却被潜意识记住了，形成了疏离自保的本能，经年累月地堆积，人模子的伪装已经深入他的血液骨髓，使得阿诚即使愿意毫无矫饰地面对明楼，也已经有心无力了。
面具是自己亲手罩上去的，只有在情欲交缠的时刻他才有机会将它摘下，所以，一贯长于拿捏分寸的明楼此回在情事上放任自己表现出与往日大相径庭的种种冲动和疯狂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边年轻几岁的明诚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坚持着送完机又打发了明台后，他直接回家蒙头睡到了第二天，反正这是在法国，偶尔旷工偷懒也算是入乡随俗，只是明小弟又不得不多住了一天酒店，一直到阿诚哥睡醒了才得以搬进公寓享受舒适的家居环境。
明楼一直断断续续睡到降落时分，这架飞机仿佛一艘时间飞船，载着他穿梭在过往的时空里，梦境转换间，他重历了许多或淡忘或铭记的往事，见到了许多久未谋面的故人，或亲或疏，有自己童年时的父亲、母亲，有幼年的阿诚，以及那个谁也不愿再提起的......桂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