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了的可以去置顶合集找文档。文和视频都可以随便再创,不用找我要授权。

© 宅月
Powered by LOFTER

【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二十一)

回忆往事,重点是被教做人的大哥。

因为是现代AU,所以阿诚哥的身世有改动,毕竟不是战乱饥荒年代了,现在很少有身体健全的男婴被遗弃的,而且福利院的孩子进出管理也比较有秩序,原剧那种偷梁换柱已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办到的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后续情节需要,所以这章私设很多,我尽量努力不让人物OOC,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办到了,O(∩_∩)O~

 

23.

明楼不记得桂姨的全名了。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才刚刚上小学,说是老家的一个表亲,被介绍来家里做保姆。

这也是很多地方的常见人情故事:但凡一个家族有在大城市里混得好的,总要帮带一下老家的穷亲戚,让有意向出来的人也能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

明家从明楼爷爷那会儿就已经在上海站稳跟脚,比较近的亲属早就带出来了。然而俗话说的好: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明家这一代代下来虽说不是没有过起落,但总的来说条件一直都很不错,所以来寻求帮助的老家人也一直是络绎不绝,为了拉关系,来人统统都是以表亲相称,至于这一表究竟是表了几千里则无人深究了。

普遍的帮助方式是介绍工作。有学历的或者有技能的比较好办,要么招进自家企业要么引荐去别的单位。桂姨属于另外一种典型:没文化没技能,年纪又小,直接放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容易学坏,去学专业技能条件又不够。像这样的,一般是有能力负担的家庭先收下做保姆,边做边学,年纪大了些以后基本都会离开——有结婚后嫁鸡随鸡另找工作的,也有阅历丰富了就自己出去闯荡的......那时,明楼家的上一任保姆就是因为嫁人后要跟丈夫创业开小吃店而离开了。

 

桂姨来明家时也就16岁左右,家里孩子多,条件不大好,她初中毕业就没有再升学,正赶上这边需要人,便被同乡的长辈介绍了来。来时谈不上特别能干,但很勤快,脑子也不笨,很快活就干得像模像样了,再加上长得干净清秀惹人怜爱,家里人都挺喜欢她。明楼的母亲待她尤其优厚,日子一久,竟真有些把她当自己小表妹教导的意味了。也许就是这份不恰当的优待点燃了人心中的野望之火吧?渐渐的,这个农家女孩身上原有的质朴和踏实被不切实际的的虚荣心给侵蚀殆尽了。

 

没有人知道桂姨跟那个男人是怎么开始的。

一个开了家服装厂的小老板,家底不算丰厚,最要紧的是,他已经有家室了。虽然桂姨总强调自己当初是无辜受骗,并不知道对方已有妻女。但他们毕竟不是短暂的露水姻缘,长达数年的同居关系,到孩子都生下来了那人还不肯与她办理结婚登记,连请客公示这样的程序都没有,试问哪个心智正常的人会不疑心呢? 

孩子一岁多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工厂倒闭,他直接跑路,没有给桂姨任何交代和支撑。几个月后,由于拖欠房租,母子直接被赶出了家门——桂姨这才知道,原来当初那男人给自己的房产证是伪造的,住的房子是租来的,连他的都不是。

但那时桂姨还是心存侥幸,在一个严重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她总认为自己生的是个金贵的男孩,是能给那人承继香火的儿子,因此他一定会回来的。

于是,她带着孩子回了老家,只希望熬过这一段时日,等情况好转后那人来把他们都接回家......可以想见,桂姨在老家的日子不可能好过,死赖了半年后,她终于再也受不了那些白眼恶言,开始寻找出路,她想到了从前曾经善待过她的明家。

 

关于桂姨这几年的经历,明楼的父母也从平日的闲谈中了解到不少。父亲明锐东虽然一直在生意场上混,脾性倒是难得的板正刚直,对于上门求助的桂姨,尽管也觉得她可怜,但又对她的行为不检很是不屑,因此并不愿再收留她。可在心软如泥的母亲的劝说下,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看管苏州某仓库的工作——她需要自己带孩子,这工作清闲,而且吃住都可在仓库,方便又实惠。

 

那时明楼家过年有个维持了十数年的惯例:初三时各路亲朋好友皆去他家聚会,无需提前邀约,到时间直接上门即可。关系近的亲戚都是在前两天相聚,所以这天来的多为朋友,但由于气氛随意,一些远亲也会选择这天来拜年。有的来了略坐坐就走,有的则会整日在家里玩乐。

得到仓库工作的头一年,知晓这个惯例的桂姨也是选择这个日子怯怯地带着孩子上门来拜年。

虽说这个聚会的模式是半自助式的,但人多事就多,哪怕就端茶倒水这点事都要好几个人才忙得过来——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找到正确的地方,何况那种只是单纯来问个好就走的,就更不能让他们自己动手了。那年头的服务业跟现在没法比,大过年的,找临时工来帮忙不容易,因此,很多事都是跟主人关系近的客人帮着一起打点。

桂姨是个有眼色的人,一来就帮着干活,她对家里的情况本就熟悉,效率比其他人高得多,最后竟成了主要劳动力。如此一来,孩子她就没空管了。好在也是快四岁的娃,没有隔点时间就要换尿布喂奶之类的麻烦事,加之这孩子格外沉静乖巧,所以只要在安全方面多照看即可。

看到桂姨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明楼母亲便让自己那两个孩子帮忙照看阿诚——也就是桂姨的孩子。

 

第一年,照看阿诚的主力是明镜,明楼那时的性子还野的很,虽然领了命也没当回事,依旧是到处乱跑。

 

第二年,明台出世了,明镜这一天要帮忙照顾小弟弟,根本没工夫干别的。当然,阿诚也大了,并不需要特别照看了。于是母亲便让他跟着明楼玩。

此时明楼刚进入青春叛逆期,十分不耐烦家里宾朋满屋的热闹景象,因此也不像前几年那样喜欢到处转悠,而是整日闷在房里闭门不出。对于自己被硬塞了个小家伙在身边这档子事他感觉十分不痛快,所以基本上就没搭理过阿诚。同时那边桂姨想着孩子已经有一定自理能力了,于是也完全没有再费心神来关注过情况。最后,阿诚在明楼房间的角落里整整缩了一天,除了早饭什么也没吃——明楼出房间没有招呼他,他哪里都不敢去,而明楼冷漠的态度也让早慧的孩子压根不敢提任何需求。

到晚上,客人陆陆续续散了,桂姨得了闲便来把阿诚领回身边。这个时间不可能再赶回苏州,所以像往年一样,他们又在明家留宿一晚。

回到屋里,阿诚可怜巴巴地告诉妈妈自己很饿......

在厨房给阿诚下面时正巧叫明楼母亲撞见了,桂姨当然不好说明楼的不是,便只说是孩子有点饿了自己给他做宵夜。然而母亲是个聪明人,一看到阿诚那恹恹的模样,又想起自家儿子的坏脾气,心里便有了想法。转头找明楼一确认,果然情况如自己所想,她当场就以明楼太没责任心为由狠狠教训了他。

 

父亲与母亲的教育方式总是不大相同的,当明锐东知道这件事时,他觉得这是给明楼上一课的好机会。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故意虐待儿童这样的事明楼还是干不出来的。这孩子现在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也许是因为天资出众家境优越的缘故,他极度目中无人,不仅仅是看不起比自己差的人,有时甚至是完全无视他人的苦难,总是习惯一切以自己的需要为尺度——照这样发展下去,明楼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缺乏同情心的自大狂!

没有哪个正常的家长会希望孩子长成一个冷漠自私的反派,明锐东尤其反感那样的人。

 

“你要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人压根就没有机会得到你所拥有的这些优势!有些人的天资其实并不差,也不是不愿意努力上进,但可能一出生就要受自己无法左右的错误所累,再挣扎也没有出头之日......”第二日,明锐东先找明楼进行了一次恳谈,见儿子似乎有所触动,他决定再接再厉,要给他一些更直观的冲击。

较之给他讲述遥远战乱地区孩童们的悲惨生活,身边熟人的苦难显然会更有感染力。

于是寻了个事由,明锐东把明楼带到了桂姨看管的那个仓库,让他亲眼见见阿诚贫苦简陋的成长环境......在回程的路上,他跟明楼说了阿诚的身世,并向他强调:“那孩子至今都没有上户口,那么将来很可能他也没办法上学。你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教育也许是让穷人改变命运最有效的办法,一个文盲在这个社会将会活得多么悲惨?如果阿诚是生在某个边远山区,从未见过外面的繁华世界,大概还能忍受,但他偏偏离上海这么近......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如果有个正常的出身,能正常地上学、工作,应该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可照现在的情况看,这条出路基本上走不通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呢?他的命运是只靠自己努力就能改变的吗?”

明楼无法回答父亲的问题,连眼圈都开始泛红了。

明锐东继续说道:“每个人出生时获得的资源都不一样,你幸运地得到了比别人丰厚的条件,这难道就能成为你心安理得地践踏他人的资本吗?你真觉得你的成绩仅仅是因为你个人能力取得的吗?如果你生长在那样一个环境里,你的今天又会是什么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高贵?”

这话说得挺重,明楼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了。父亲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安慰他,于是他就这么一直无声地哭到了回家。家门口,父亲把车熄了火却没有下车,说:“等你平静了再进去吧!别让妈妈和姐姐看出来,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在一次难得的父亲有空与他独处的时间里,明楼又提起了阿诚:“爸爸,我们能帮帮那个孩子吗?”,不知是由于歉疚还是同情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明楼一直对那个自己无心伤害过的孩子念念不忘,尽管他们一年到头正常也就能见一次面,交集实在有限。

“什么?哪个?”时间过去的有些久了,事务繁忙的明锐东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儿子在说什么。

“就是桂姨的孩子,您说他以后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不能想想办法吗?”

明锐东欣慰地笑了:“嗯,等时机到了,我们当然是要帮的。”这是真心话,尽管一开始明锐东对桂姨的不自爱非常反感,但这几年看到她规规矩矩地带着孩子过日子,有些看法也就改变了。所以他的确有考虑过到学龄时要帮阿诚在苏州上个户口,这件桂姨没有能力办到的事情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明楼高兴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具体时间或方法,他相信父亲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能办到。

 

第三年,阿诚一来便受到了明楼的热情“接待”。孩子大多健忘,于是,受宠若惊的孩子很快就忘掉了上年的不愉快,迅速与这个哥哥亲近起来,连晚上睡觉都跟着他。

 

第四年,明楼带阿诚洗澡时发现他身上有些轻重不一的伤痕,很是吃惊,“这是怎么搞的?”

阿诚嗫喏道:“妈妈打的......”

明楼那时也就是个半大的少年,很多事情想不了那么深,那年头也没有今天这样的儿童保护观念,就算下手再重,也很少有人会把亲生母亲责打孩子与虐待这种事联系起来。所以,明楼只当阿诚是淘气受罚,反倒老气横秋地教育他:“那你以后可要乖一点了,不要惹妈妈生气!”

听了这话,阿诚只是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说。

明楼不知道的是,那时,多年的困苦和孤寂已经磨光了桂姨的感情与希望。阿诚在她眼里渐渐从倚仗变成了拖累。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自己大概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她经常这么想,当愤怒情绪压过母性本能时,她就会毒打孩子泄愤。

一开始,暴力也只是偶尔为之,到后来,随着她的心理严重扭曲,各种新的虐待手段也开始层出不穷——最后知晓这一切的明楼时常后悔,如果那一次自己做了点什么,也许就能阻止桂姨一步步变成魔鬼,那样,阿诚的人生就可能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话说每次回苏州前,明楼的母亲都会给阿诚一个大红包,金额比桂姨一个月的工资还高。这样大的数目,名义上是给孩子的压岁钱,实际就是贴补大人的。但桂姨也不能确定,如果没有带阿诚去,自己是不是还能收到这笔不菲的资助。看得出来,明家的人个个都喜欢阿诚,很难评估他们对自己的同情里有多少其实是给阿诚的。所以,后来,尽管她经常把饿着肚子的阿诚关在家里,并不太关心他的死活,到年初三她还是会把阿诚弄得像模像样地带到明家,她相信这孩子不敢说出实情——在苏州时他就没有跟任何人求救过。

 

那一年年中时明家的变故发生了。

因着一些利益纠葛,明锐东遭人暗算,英年早逝。

母亲由于伤心过度也很快撒手人寰。

虽然在族兄和一些合作伙伴的支持下,还是花季少女的明镜勉强撑起了家业,但很多事情都不可能再跟从前一样,诸如初三的聚会这种惯例当然就此终结了。明楼没有再见过阿诚,父亲的帮助计划虽未来得及实现,可他和姐姐那时都没有心力再来管这样的事情了。

 

不管是奴仆还是雇员,蓄险心欺幼主这种事从古至今就没怎么变过。

明家大局稳定之后,各种幺蛾子还是层出不穷。

虽然明镜一直都说公司的事自己能处理,让明楼只要安心读书就好,但只要有时间,明楼还是会陪着姐姐去那些出乱子的现场。尽管他提供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尽管在法律上他还未成年,但好歹也是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了,站在明镜身旁,至少从气势上会有点威慑力——毕竟那种场合一言不和对女人动手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多个人就能多份力。再说姐弟同心并肩站在一起,彼此心理上都会更有底气。

 

桂姨看管的仓库很快也出事了,她跟自己当时的男朋友勾结,把整个库存几乎偷卖一空。接到消息的明镜姐弟赶去查看损失,结果意外在阁楼里发现了被关着的阿诚。

破门而入时,阿诚正惊恐地瑟缩在角落里。尽管很久没见,他还是认出了进来的人里面有两个是曾经对自己很友善的哥哥姐姐。

“哥哥......”,也许是因为紧张的情绪忽然松弛了,再加上空腹太久体力不支,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叫了明楼一声就昏过去了。

当时这景象深深刺激到明楼,令他想起了很多事,尤其是那年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知道的那些谆谆教导,有一瞬间,他觉得这是父亲在冥冥中给他布置的功课。

 

承继了母亲善良本心的明镜当然不会阻止弟弟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孤儿,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容易,所以,尽管明楼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让阿诚做自己的弟弟,要竭尽全力育他成材,阿诚那时候还是只能做阿诚而已。

 

好在没多久桂姨他们就落网了,由于大半赃款被追回,桂姨又只被认定为从犯,坐了一年多的牢便被释放。原本明楼打算在这时找桂姨彻底解决阿诚的监护权问题,可她一出狱就不知所踪,压根就没有要来寻回儿子的意图......有了这些事实依据,又托了些关系,明楼终于办下收养手续。

自此,在新生一年多后,明家户口本上有了明诚这一口。

 

下一章

评论 ( 18 )
热度 ( 3164 )
  1. 共2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