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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无差AU】画楼重上谁与共(三十五)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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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登堂入室:      

 

 

79.

相当湿冷的一个上海冬夜,在昏黄路灯照射不到的画室墙外,明诚正独自坐在一块路障石上发愣。温度太低了,这使得他不抽烟时呼出的气也是白雾一团。他脚下已经累积了好几个烟头,盒中只剩下最后一支,但此刻缺烟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明诚此刻最大的问题是寒冷——出来时太匆忙,他没想起拿外套,直接穿着件衬衫就出门了,等到反应过来,他也没勇气再回去拿,只好在这硬扛。

他的两大爱好里,这时候酒比烟有用,前者有提高体温麻痹神经的作用,而后者,却是越抽越能让人清晰感觉到身体在这天寒地冻里的种种不适。

尽管如此,明诚还是嚓嚓打着火机点上了那最后一支烟。

袅袅雾气里,明诚想起了之前在北国的所见所闻。那里的人大多酗酒,几乎每个冬夜都会发生壮年人喝多了醉卧街头由于无人照管而活活冻死的事故。其实单就舒适度而言,喝醉冻死可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死法——无知无觉无病无痛,都来不及感受面临死亡的恐惧就已经一了百了了。真可惜普通香烟没有这种催眠致幻的功能,反而让自己越抽越精神了——现在明诚多么希望手中的烟能砰地一声秒变成酒啊!这样他就不用再忍受日复一日犹如浸泡在刺骨冰水里一般的无望人生了。

生命于他仿佛已成为一个难以承受的负担!

明诚觉得自己今天实在不该去那个订婚仪式,更不该试着去跟明楼做什么一般朋友的接触。如果不是这样,他便不会真切意识到自己当下生命的沉重与空洞,也就无需失落痛苦到如此地步了。

自己的生命究竟还剩下什么呢?

什么也不剩了。

曾经那个一生仅有一次的幸福机会是他自己主动放弃的,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除了自己,他怪不了任何人。

望着手中那点基本无法带来任何暖意的红光,明诚觉得假如生命能就此终结倒也不啻为一件快事——按今晚的气温,就这么一直坐下去是极有可能实现的吧!

 

可是不行!

明诚忽然想到,假如自己真不明不白地冻死在这,画室里的明楼要怎么办?他要如何解释今晚来这的缘由?诸如谋杀之类的罪名他当然不必背,可丑闻也是决计躲不过的。

到时候他的家庭怎么办?

明诚想着,自己这个人虽然从未想过活着要为世界美好做什么贡献,但也绝不愿做一个彻头彻尾的祸害者——无论如何,自己这辈子到这个世界一来一去走一遭,总不能只为了毁两桩婚姻而已吧?

他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打发得那般无聊!

 

叹息着抽完最后一口,明诚起身往画室走去。

 

80.

此时画室里的明楼已经醒了,正满脸不快地在沙发上干坐着。听到开门声响,他回头一瞧来人,忍不住抱怨道:“你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带......”话还没说完,他已注意到仅着单衣的明诚冻得发青的脸色和一直不停的筛糠式抖动,立时反应过来的他赶紧抓起腿上的睡袋朝快冻坏的人迎了过去。

明楼用睡袋把明诚裹了起来,睡袋很暖,依稀还能感觉到明楼的体温,这个认知让明诚抖得更厉害了,他有意把睡袋拉到头上再扯下来,趁着这一串动作的间隙把终于忍不住滑落的泪给悄悄揩掉。明楼见他一直垂着头双手紧紧抱胸地不停颤抖,以为他是冷得太难受,于是甩开顾忌,上去紧紧搂住了他,一心只想帮他尽快暖和起来。

明诚先是站着不动,任明楼上下搓动自己的肩背手臂,只是神情木然地僵立在原地。直到明楼忍不住开始吻自己,他才如梦初醒般挣扎起来。起初由于身体还不太受控制,明诚的推拒并无多大力道,后来由于明楼依然不管不顾地继续抱着他亲吻不止,气愤到极点的画室主人终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对方狠狠推开。

猝不及防的明楼趔趄了几步终究还是没站住,整个人就这么摔倒在了沙发前的地板上,明诚见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拉,却由于距离太远够不着。正想问问情况怎么样,陡然记起对方刚才的孟浪之举,已到嘴边的关切之语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一动不动地冷眼瞪他。

只见地板上的明楼死命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朝明诚伸出手,口吻很不客气:“快点!”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明楼眉头一竖:“你推倒了人难道不用扶起来吗?”

明诚甩头看了看两边,没有动弹。

明楼严肃地厉声催促:“赶紧过来拉我,不然我就跟你这么一直耗下去。”

明诚闭上眼叹气,却什么也避不开,再睁开时他只得无奈地走过去拉起了那只手。

不料明楼竟突然发力,将他一把拉进怀里,又一次死死抱住。

“明楼,放手!”这次明诚没有再费劲挣脱,只是冷冷地警告他:“不要以为我真不敢揍你”

“我会放手的,只要你真的想。”明楼在他耳畔低声说,语调感伤,简简单单一句话竟被说得如此愁肠百结,叫人听了只恨不能倾尽所有去安慰他,更遑论早已心酸到无以复加的明诚——明楼对他的软肋命门向来是一清二楚的。

“是,我的确不想,但你必须放!”话音未落,明诚终究还是狠心从明楼怀里滚了出来,落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坐着。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明诚没有答腔,转而去茶几下的隔层里翻出一盒未开封的烟,沉默地撕开、点着。

明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看到明诚吐出第一口烟时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来一根,然而他没去拿烟盒,却是伸手将明诚手上那根抽过来叼在自己嘴上大吸了一口。

明诚怔了两秒,随即板着脸将那根烟又夺了回来。

他没有继续抽,而是狠狠将它摁进了烟灰缸里,在确认火头已经熄灭后还死命压了几圈,像是在发表一个无声的宣言。

于是明楼又问:“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明诚难以置信地瞪向他:“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的确不知道。”

听到这话,明诚气得举起了明楼的左手:“你说为什么?看到这个戒指了吗?你已经结婚了,明先生,你刚才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怀疑你的道德水准!”

明楼收回手,轻轻“哦”了一声,笑得近乎不怀好意:“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道德家。”

明诚闻言用力捏住拳,忍了再忍才没有将其挥到明楼脸上,无从宣泄之下,他只得又气鼓鼓地点了一支烟,吸完小半支后心头的愤怒总算勉强压了下去,他决定好声好气地跟明楼表明自己的立场:“是,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但我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原则底线的人。我的底线很低,低到我压根没有任何自我开脱的余地去违反它!”见明楼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没有接话的打算,明诚深吸一口烟,努力吞下大半后继续说道:“这辈子我绝不介入别人的关系,别人的婚姻就更不可以了,不管是偶尔为之的一夜情还是长期保持的婚外情我都无法接受!”明诚将视线从明楼的脸一路下移到他手上的戒指,停在那注视许久,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楼,我也可以承认我现在依然很爱你,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障碍已经形成,即使我满心遗憾,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记住,绝对不会!”他说得相当斩钉截铁,听起来毫无动摇的可能性,而且说完后他便起身,打算彻底远离面前这个可能引诱自己突破底线的莎乐美。

听完这番铿锵陈词的明楼还是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显然是不愿意放人走。

明诚偏头再度看向他的脸,惊讶发现那上面竟满是笑意,顿觉心里的愤怒情绪又开始抬头了。

“这是唯一的理由吗?”明楼问。

明诚看着他,不吭声,想了想,他扒开明楼的手又回原处坐下了——看来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也不大合适,也罢,就这么互相说开然后撂开手也许更好。

结果明楼却是缓缓退下了手上的戒指,还把它递到明诚眼前:“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这个障碍没有了,你就愿意再度接受我?”

“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明诚皱着眉将明楼的手推远了些,也不知对方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曲解,明诚恼怒又悲哀地重叹一口气:“它已经存在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按我的原则就算你离婚也不能让它消失,因此我绝不可能再接受你!”

“只是因为这个吗?”明楼坚持问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拒绝我的理由只有这个了吗?从前你说的那些都不要紧了是吗?”

明诚低头把额头埋进手掌里,良久,他苦笑道:“是啊!可以说只有这一个了,但是理由不在多,管用的一个就够了,所以......总之请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拜托!”

明楼没有走,还凑过来捧起了明诚的脸,让他直视自己满面春风的笑脸。

明诚一怔,正准备下狠劲掰开明楼的手,对方却开口了:“你那时没认真看我寄给你的喜帖吧?”

明诚狠狠瞪着他,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是正常人问的问题吗?敢问有哪个正常人会在那样的情形下去细看刚分手的旧情人的喜帖?

“帖子是挑在四月一日那天送到你手里的,落款时间也是。”明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新娘的名字那么明显,你没看出来?”

新娘名字?明诚被问愣了,随即努力回忆起曾在那张喜帖上见到的名字......他想起来了,新娘的名字应该是叫“程铭媤”,最后那个字他印象深刻。因为当时他很有些不屑地据此推定那新娘家一定是刻意选用生僻字来标榜孩子的与众不同,真是无趣又造作......这名字还有什么玄机吗?明诚翻来覆去地想了两遍,才猛然意识到明楼是跟自己耍了个极简单的文字把戏,一时间,他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恨恨道:“你骗我?”

知道明诚已彻底了解的明楼笑着亲了亲他正在微微颤抖的唇,回答得特别理直气壮:“是你让我别无选择!”

“不要妄图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明诚没好气地瞪明楼,有些恼羞成怒地虚张声势:“你会为你的欺骗行为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没有付出代价吗?”明楼深深看着他,语气低沉地倾吐心声:“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等你回来,时时刻刻担心着你的安全和健康,想了解你的近况也不能问,只能通过旁人打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见你却被拒之门外,等到终于可以跟你见面,我激动得好几天都睡不着......难道这些代价还不够?”

明诚不忍地别过脸,好一会儿才叹息道:“你这是自找苦吃!”

“是,我承认。”明楼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揽着他的肩膀道:“可我能怎么办呢?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永远也无法向你证明所谓天长地久至死不渝这回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更加可行的办法。”

“给我寄喜帖是更加可行的办法?”

明楼点点头:“那时候的你太顽固,什么劝都不肯听,我只能选择下猛药了。我想让你体会一下彻底失去的刻骨之痛,如果你觉得难以忍受,那么权衡之下,你很可能会选择再度接受我。毕竟你是那么聪明,迟早会明白人活着就是应该追求快乐幸福的。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这是最老套也是最有效的催人醒悟办法!”

明诚彻底说不出话来,因为明楼说的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明楼转过头望着他,继续追问:“阿诚,分开的这两年你一天一天是更开心还是更难过了?你想我的时间是越来越多还是越来越少了?”

明诚继续失语。

明楼目光闪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又问:“现在的你会不会因为彻底失去太痛苦而愿意忍受继续跟我在一起的不安呢?”

明诚张了张嘴,却还是无法出声,最后,他只能闭上泛红的眼睛去吻明楼——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很抱歉,是我的错!”明诚轻抚明楼的脸颊,手指缓缓划过那一道道比从前明显多了的岁月痕迹,口吻真挚:“我必须承认,是我太固执才会给你带来那么多痛苦......今后我会努力去改掉这些毛病,只是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在这个过程里我还会不会做其他的蠢事,我只能说我会尽量小心。”

明楼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在我的世界里会永远为你留一个犯错的空间,在那里你可以尽情任性,无论你什么时候后悔了,想回头随时都可以,所以你完全不用紧张,更不用过得太小心翼翼,随心所欲最好!”

 

 

81.

两人在沙发上互相拥抱着坐了很久,谁都不愿挪动,也绝口不提离开这里换个更舒服的地方呆着之类的话。

直到,

“你还欠我至少一次散步!”明楼忽然开口道。

“嗯?”

明楼抬腕看表:“再过半个小时就六点了,那时候应该不会再撞到什么76号的脏东西了,我们可以去河边散散步,接着吃顿热乎的早饭,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

终于想起是在哪里欠下散步债的明诚不由得笑了:“喂!明先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能不能在你的黑账本上把它勾掉啊?”

“太亏了,坚决不能勾!”

 

临出门时,明楼好心地替明诚整起了衣领,“忽然想起我还有个魔术忘记给你变了!”明楼说。

“嗯?”明诚满脸狐疑:“什么魔术?”

明楼微笑看着他,倏地探手从他耳后掏出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来——当然是一枚戒指,与明楼手上成对的那枚。

怔忡片刻后明诚使劲眨了眨眼,试图用玩笑掩盖自己的赧意:“你管这叫魔术?不用回放观众都知道机关在哪里了!”

明楼笑着抓起他的左手:“没关系,魔术虽然穿帮了,但道具总是货真价实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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