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赶在情人节之前来放毒了,叉腰笑
话说我这回是把abo设定的流氓耍彻底了,在此向期待抱团子的童鞋们说一声抱歉——船生和海生基本上已经被确定为泡影,永无上线机会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在春节前让诚哥的眼睛复明咯!
所以,如果要扔鸡蛋,也记得别扔臭的哦!
1.
最后一声笛鸣落下时,明诚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有种要从梦境回到现实的感觉啊!”
“不想回吗?”明楼轻轻覆上他交叠的手:“其实行程不是一点都不能改的……这两天我们也可以邀请他们上船来逛逛。”
明诚微笑着摇摇头:“不用,现实本身才是梦镜存在的意义嘛!”
明楼愉快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眉心:“越来越有哲人风范了啊!”
“黑暗有利于思考,”明诚拉着旅伴的手站起身,笑容里有一点极轻微的无奈:“可惜想得太多,能做的却太少!”
明楼一怔,片刻后,他压下心底丝丝划过的痛楚,若无其事宽慰道:“你从前过于能干了,什么事都抢着做,既然你不肯主动休息,那负责劳动保护的神仙就只好强迫你休息几年了。”
明诚正有些后悔自己的感慨太纵情,听明楼这么一说,他趁势咧嘴一笑:“还有负责劳动保护的神仙?该不会是两个留着大胡子的西人飞升而来的吧?”
“你这个推断很合理哦!”
“你这个瞎掰更唬人!”
2.
酒店与家人会合的那一刻,即使看不见,明诚也能感觉到,姐姐一定又哭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有接近半分钟的时间里,大姐只是拉住他的手,翻来覆去说着这几句话。
最后明诚不得不轻轻拥抱住她,低声道:“大姐,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慢慢聊吧?”
“对对,我都忘了,你们今天忙着下船,一定没好好吃饭,累坏了吧?”
明诚笑着表示:“我累不着,一直在做甩手掌柜,活都是大哥干的,所以我只是小饿。”
“嗯,所以我是大饿!”明楼适时插了一句。
大姐终于破涕为笑,瞥了老大一眼:“算你这回识相,走,我们吃饭去。”
“我和曼丽做过功课啦!”小少爷携娇妻走在前面一步领路:“这酒店的粤菜做得蛮地道,肯定比你们在船上吃得好多了。”
“嗯,曼丽手艺好,挑吃饭地方的眼光肯定也不错!”春风满面的大哥表示看好弟媳的选择。
席间,大姐又问起婚礼的事。
刚吃完一只虾饺的明诚微微一笑:“本来就是一家人,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费事走那些结婚程序了吧?”
大姐看向明楼:“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我基本同意阿诚的意见,结婚仪式可以不搞,但法律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明诚点点头:“好。”
见两人同声同气,大姐亦不好再劝,于是笑道:“也好,那咱们这几天就好好玩一玩当庆祝了!”
3.
一周后,婚姻登记处的办公桌前,明楼抓着明诚的手,郑重其事地在申请文件尾部按上了指印。
“好了,终于完了。”出来后,明诚坐在副驾位置上长长吐了口气。
“真不会说话,”明楼纠正道:“应该说喜事终于圆满了才对!”
明诚正想笑他穷讲究,却听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大姐打来的。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咱家双喜临门。”明楼笑吟吟地放下电话。
全程旁听了整个通话内容的人也笑着点点头:“也不知是要有小侄子还是侄女了。”
“都一样,家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明楼看着他神往的笑脸,又补充道:“说不定很快又有第三喜临门了呢!”
明诚想了想才明白这第三喜指的是什么,不由得一怔,过后也没有再接话。
4.
明楼这一次的预言没有成真。
直到小侄子周岁宴过去,他们还是在过着二人世界的日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楼惊回神,拉住走到身边的明诚的手,条件反射般露出一点笑意:“怎么这么问?”
“今天我们回家后你的话就变得特别少,”明诚捏了捏他的手掌:“之前你跟大姐谈了什么?是公司出问题了吗?”
“公司没事。”明楼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低落。
明诚愈发不安起来:“那是家里有事?”
静默片刻,明楼突然一把抱住他,并将头紧紧贴在他胸口 。明诚不明所以地回抱住他的肩膀,缓缓摸着头发问:“究竟怎么了?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的吗?”
“对不起!”
明诚拍拍他的背,是宽慰,也是无言的催问。
“前些天大姐安排我去做了一次体检。”明楼终于开口了。
“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直没跟我说过呢?”
明楼蹭着他的胸膛摇摇头:“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这么久了,大姐和我都有些着急,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诚一下子没听懂,想明白后笑了起来:“吓我一跳,原来是为这个啊!这没什么好着急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明楼的声音开始发哽:“不可能顺其自然了,体检结果很糟糕,我应该是不能、不能……”后面的话他仿佛是说不出口了。
明诚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发顶以示安抚,又问:“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健康问题吧?”
“没检查,不过应该没什么,我从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松了口气的人笑起来:“这种情况现在也挺常见的,你不用太难过。”
“可这全是我的错。”
“别这么说,人类还没有伟大到可以成为自己身体的完全主宰,有些事谁也没办法。”
“你不知道......”明楼深深叹了口气:“医生说主要原因是我的年纪已经过了最好的时候,再加上从前用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抑制剂……总之,如果不是我当年犯的错,我们原本是可以……”
“即便如此,也不一定就是你单方面的问题。”明诚拍拍他的肩:“这种检查哪有只检查一方的?我同样有问题的可能性也很大啊!”
明楼苦笑:“谢谢你的安慰!”
“不只是安慰,我的说法是很有科学依据的……你知道受伤以来我用过多少药物吗?那些药里有不少都是对生殖系统有影响的,还有抑制剂我也没少用……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得相信我,不要一股脑把责任都算到自己头上。”
明楼把他抱得更紧了,“不管怎么说,我又少了一个能为你做点什么的机会!”
“你能为我做的事有很多,不差这一桩!”
“这不一样。”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是我能给你的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瞎说,”明诚又吻了吻他的前额:“你把自己都给我了,这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也是我最想要、最无可取代的礼物!还有,别人家用血缘来讲究亲疏远近我可以理解。可在我们家,要是突然讲究起这个来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能成为至亲的纽带又不是只有血缘那一种,这么多年来,我们全家不是一直都相处得亲密无间吗?”
明楼仰起头,两人交换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温柔长吻。
过后,明诚非常认真地表示:“你真的不用为此难过,说心里话,知道这个结果真是让我彻底松了一口气,假如真有了孩子我一定会非常困扰的。”
“为什么?”明楼觉得他不该是个不喜欢孩子的人啊。
“压力太大了,”明诚低低一笑:“现在的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你们,许多事我都没法做……即便将来我的眼睛能看见了,我也还是会焦虑。孩子的不确定性太多,一想到那些事故,我就会夜夜睡不好觉……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我觉得这样很好、非常好、不能再好了!”
听到这样的表态,除了一声叹息,明楼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5.
由于一桩要紧公务,明楼这一次未能全程陪同明诚做例行检查,也就无法旁听医生的具体说明。
所以几天后,当他确认自己的枕边人这些天一直在失眠,而关切又无果时,他立马直接跑去医院找医生询问了。
得到答案的他天人交战了好些天。
终于在一个深夜里,他伸手搂住刚刚翻身的明诚,问:“睡不着吗?”
明诚有些吃惊:“你还没睡吗?几点了?”
“三点多了。”
“哦,都这么晚了,赶紧睡吧!”明诚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都知道了。”明楼终于下定决心挑明了话题。
“什么?”
“前几天我去找过王医生,他把手术的事跟我说了。”
明诚抿紧嘴唇,良久,才道:“他没告诉你我已经放弃了吗?”
“告诉我了,”明楼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一字一句说得很肯定:“可我见你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没死心。你还是很想去做那个手术的吧?”
明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叹道:“人要知足真是很难啊!从前腿没有知觉的时候,我觉得只要能让我恢复行动能力,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结果手术过后,我才发现这个交易似乎并不划算。走不了,我还能做一些案头工作;而看不见,我就什么都做不成。然而有时转念一想,虽然我没法再工作,可毕竟洗澡如厕这些琐事我已经不用假手于人了,这也是很重要的满足感。所以,走不动和看不见究竟哪个更可接受一点,我完全衡量不出来。”
明楼静静听着,没有说话,果然,片刻后明诚又接着道:“当然,现在如果能给我一次重获健康的机会,我还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是……”说到这,他停住了。
等了一会儿,明楼替他说出了后面的话:“只是不管什么手术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这一次的代价或许不再是身体的某个部位,而是整个人。如果是在从前,70%的成功率已经足够让你去尝试了,可是现在你有了我,你担心我承受不了最坏的结果,是吗?”
明诚用近乎耳语的声音低低应了一声:“是!”
明楼吻了吻他的肩头,叹道:“从前我在监控里看你一个人生活的情景,就感觉到你已万念俱灰,日日将自己隔阻在快乐之外,刻意活得不带任何生气。自从我们在一起,你虽然的确快乐了不少,但我看得出来,有些无力感还是会让你相当痛苦,你一直忍着不想让我发现,可我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突然被戳中隐痛,明诚心头一紧,当即无法自控地滚下泪来。“是,我时常会痛恨自己的毫无价值。”他说。
“你不该这么想,你不是毫无价值。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幸福。一个人如果有能力令别人幸福,就不能说他毫无价值。”
“道理是这样。”
“可是做到太难,你总克服不了这种想法?”
明诚流着泪点了点头。
明楼也淌下泪来,少顷,他咬咬牙道:“那我们就一起去挑战那70%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担!”
“不行,这不是你愿意就能承担的了的,如果我真不在了,你连抑制剂都没法再有,这太危险了!”
“你忘了吗?之前我已经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好几次了,从前能做到的事,将来也一样可以。更何况人工合成的已经接近研制成功,还有……”
明诚没有让明楼说出最下策的解决方案,因为那是他绝不可能接受的办法。
他凑过去,胡乱吻了吻明楼的唇角,“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活得开心快乐,可我不能让你去冒那种险。我已经想好了,至少要等到人工合成的抑制剂完全成功,才考虑手术的问题。我已经熬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熬一年半载了。”
听到这话,明楼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良久,他呜咽道:“明明所有的错事都是我做的,为什么代价却全要你来付呢?”
明诚坚决反对这种说法:“这思路不对,既然我的就是你的,那么你付出的代价也就不会比我少!”
6.
一年后。
同一个医院同一间病房,熟悉的场景再一次重现,明楼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次就连结果都跟上次一样——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待会儿不管结果有多么糟,最坏的那种至少已经排除了。
也不知盯了多久,病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见他满眼不确定地看着前方,药物和刻意调暗的室内光线影响了他的辨别能力,几秒后,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问面前屏气凝神的那个人:“大哥?”
明楼的眼泪瞬间就滑了出来:“对,是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
等到来做检查的医生护士离开病房,明诚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楼看了许久,随后嘴角一弯:“大哥,你现在也太不修边幅了吧,我好不容易能看到你了,你也不把自己收拾得帅一点来让我看!”
一直提心吊胆的人被逗出了久违的笑容:“都结婚这么久了,你还在乎这个?”
“当然在乎了,颜值是婚姻保鲜的秘诀,以前看不到没办法,现在看到了就要提意见!所以你赶紧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收拾干净再来吧!”
“我偏要挑战一下你的忍耐极限,等你出院我再收拾!”
整个互相揶揄的时间里,明诚都舍不得移开视线,眼里的光和笑意也越积越多。直到对方说完上一句,他才莞尔一笑“唔,这个方案也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我可以帮你洗澡,现在我能看见你了,一定会把你洗得干干净净的。”
这之后,他看见了非常罕见的、明楼面红耳赤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