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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九十八)

266.

这一晚,明公馆楼上楼下皆是一片失眠的愁云惨雾。

没有了劳累来钝化感知,明诚躺在这个不知该算熟悉还是陌生的房间里,无论睁眼闭眼都感觉紧绷。

明楼今晚说的话其实不算出乎意料,抛开感情因素冷眼计量,很容易就能得出明楼对汪曼春的亲情对完成王天风的计划是很有助益的结论。

可一个人怎么能完全抛开感情好恶呢?

既然抛不开,听到明楼那番无心之论,明诚的肺腑也就免不了要翻江倒海,由于面上不能露出端倪,只好将怒火压在心底里烧,不仅烧坏了心情也烧掉了他对明楼的克制。

反正终归是要拿出来毁弃的,何苦费力克制?

不如随心所欲算了。

有那么一刻,明诚甚至想当面问明楼:我还活着,你心里的罪恶感就能减轻许多,可那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你可以用一生来缅怀死去的我,却未必能用同样的坚持来爱活着的我。如果我再做错事你会怎样?人活着不可能不犯错,错误发生时你是会选择宽容体谅还是再把我扔出去?

他最终一个字都没有问,因为知道眼下得到的答案根本毫无意义,不是事到临头,谁也无法预判真正的选择。曾经,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明楼,结果得到了撕心裂肺的失望。今后呢?要继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去维持一段不容有失的感情吗?

会不会太辛苦,太不值?

明诚的手稍稍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试图把翻滚而起的心绪压下去些,同时转念再想:也许终究还是自己太贪心了,对明楼,从一次就好的小心思不知不觉转成了一生不变才够的贪婪,可人生有那么多变数,凭什么奢求另一个人能始终如一地对自己?

目标脱离现实,达不到也就是理所当然的吧?

一连串扪心自问把明诚再度逼入了一个没着没落的境地,他觉得自己好像怎么样都可以,又似乎怎么样都不对。比如现在,他可以下楼钻进明楼的被子随心所欲,也可以再跑去酒店给自己开辟一个安全区,无论去哪,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也都有相反的顾虑在牵制着他。

最后,明诚的结论是一动不如一静,哪里也不要去,原地躺着受煎熬最合适,反正换地方也不过是换个位置煎罢了。

 

267.

明楼在仔细回味今晚与明诚交谈的每句话,翻来覆去,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琢磨,可惜完全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结论。

他知道自己必然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妥,却无法推敲出究竟是那句话说岔了,就像是幅缺失过多的拼图,光凭推理和逻辑实在难以拼凑出概貌。

但不凑出来是不行的,如果问题无法被识别,解决问题便成了无根之木,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自己将永远只能被动承受别人安排的变局,永远无法将结果转向自己希望的方向。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盼回来的人就此疏离吗?

明楼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可惜快被焦虑焚化了心一点灵感的火花也没蹦出来。

抬手搓搓自己的前额,明楼对自己的束手无策失望透顶。

怎么就会无能为力到这种地步呢?

唉!

 

268.

翌日,明诚在早餐桌上向明楼引见了新来的司机。

“这是陈庆,”明诚将一个文件夹递给明楼:“他的履历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是否还需要了解什么。”

明楼依言看了陈庆一眼,浑然不觉对面这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年轻人其实就是之前在边城向自己当胸射了一枪的蒙面刺客,露出招牌式的温文尔雅微笑:“你好,小陈是吧,吃过早饭了吗?没吃就一块吃吧!”

陈庆谦恭地点点头:“谢谢明主任,我吃过了。”

明楼刚想让他坐下,便听明诚道:“如果您暂时没有别的事情要嘱咐小陈,不如让他去院子里熟悉一下车况?”

明楼觉得这个建议十分合理:“好,去吧!”

 

“不看看他的履历吗?”明诚又问。

明楼含笑看着他:“你安排的人,我自然放心。”

“说的也是,我若是想对你下手,一根筷子就能解决了,犯不上劳动别人。”

这话听起来像打趣,又隐隐有些夹枪带棒的讽刺,明楼尽可能乐观地咧嘴笑了两声,目光里全是纵容。

然而他的笑容并没能在脸上挂多久,忽听明诚又道:“小陈不仅仅是会开车而已,身手也是一流的,在上海,平日单枪匹马保护你的安全应该没问题。”

听出言外之意的明楼霎时怔住:“怎么?你要去哪吗?”

明诚慢条斯理地咽下半个小笼包才开口:“之前不是说了吗,金管局步入正轨后我会调离,具体去哪现在还不知道。”

“会离开上海吗?”

明诚挑挑眉:“不知道。”

“不能改变计划在金管局继续呆着?”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早餐特别美味,明诚的情绪莫名比几分钟前晴朗许多,眼珠转了转,笑道:“薪水太低,养马都不够,怎么待?”

这话听着实在不像正经回答,于是明楼也顺着调子接道:“薪水你自己留着玩,想养什么我帮你养就是。”

“嗬,吃软饭啊?”明诚把剩下的小笼包一口干掉,煞有介事地表示:“小白脸好做不好听,我得慎重考虑一下。”

这样胡说八道的对话按理说不该发生在这个现实的光天化日里,可真发生了,又叫人快乐得不舍得深究。恨不能溺死在虚幻甜蜜中的明楼终究还是被心底的患得患失给揪回了一点理智,非常真心实意地表示:“你要不想在上海待也不要紧,无论哪里,我都愿意跟着去。”

听起来好像软饭某人想抢着吃了。

明诚闻言,不置可否地抿抿嘴,下一刻又成了公事公办的秘书长:“今天局里没什么要紧事,您还可以继续在家休养,晚上有一场慈善晚宴需要您出席,跟往年一样,得拍几件东西以示支持,下午我会来接您。”

心知返回白日梦无望,明楼不由得暗叹一口气:“好,我听你安排。”

 

269.

当天的晚宴就跟往年一样乏善可陈,衣香鬓影间你言我语的不过是些让人昏昏欲睡的陈词滥调,明楼怀疑主持人的开场白也是沿用的旧年旧稿,否则无法解释怎么会刚听上句就能大差不差地想起下句。

明诚坐在他旁边,静静翻着本拍品目录,这场景看起来也与过去两年殊无二致。

也唯有这,是明楼愿意不厌其烦重温的场景。

不多时,明楼敏锐地发现明诚目光停留在某页的时间已大大超过了前页,定睛一看,他惊讶地发现那上面印的不过是个带跳舞小人的八音盒,也许用料做工比商场里卖的那些要上乘考究些,但总归还是平平无奇。

当然,拍卖品普通与否不是重点,重点是......

阿诚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明楼思索数秒,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考虑到眼前不是询问求证的地方,他只好若无其事地凑过去问:“有兴趣?待会拍下来怎么样?”

明诚没抬头,没让旁人有机会发现他百感交集的目光,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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