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十二）
14.
吃完早饭，趁着阳光还算温和，两人决定去海滩上溜达溜达。
一开始明楼本想跟大姐他们一块去活动活动，但是阿诚表示：“最好不要，你今天的身体状况不大适合参与他们的项目。”
“哦？他们要去干嘛？”
“骑马！”报出答案的人笑得一脸暧昧。
明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的确反驳不了，别说去骑马了，今天就是坐个硬地方他都要遭罪。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骑马的项目呢？”
“听说是以前的主人喜欢，所以建了个跑马场，后来就作为酒店的特色保存至今，而且平时要去岛另外一边的镇子里办事骑马也比较方便，走小路比开车近。”
“你知道得还挺清楚啊！”
“嗯！早上听明导游介绍的。”明诚不打算贪功。
“哼！他果然是有备而来！”明楼恶狠狠地下了个结论。
海岛气候潮湿，连风吹拂过人的身体都带着股黏腻感。
一身休闲装束的明楼少了西装边边角角的武装，整个人的气场柔和了许多，站在广阔沙滩上轻而易举地就融进了碧海蓝天的背景里，如梦似幻般美好的画面，明诚有些痴迷地望着，只觉得海风吹得越来越缠绵了。
这本是一座游客稀少的冷门岛屿，加之现在又是淡季，两人沿着海岸线走了很远也没有碰到一个人，
“有没有一种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感觉？”明楼突然开口了。
“嗯！”明诚望向他的眼神里全是不加掩饰的热忱。
于是，两人默契地走进了不远处一块巨型岩石的空角里，借着它的掩护交换了一个缱绻绵长的深吻。
明楼觉得自己快断气了，不只是长时间接吻的缘故，还因为他看到了阿诚正在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明明是湿漉漉的眸子却感觉有火苗在眼神里跳跃，那不是普通的火苗，而是可以点燃灵魂的那种。
不会再有了，他想，这世上绝不会再有另一个人，会用这样的目光来看他了。他相信，透过这双眼眸看到的自己一定比实际存在的明楼本身要光辉美好的多。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整个人被重构了，不用再考虑过去或未来，只需专注于眼前人、眼前事就够了。同这样的眸光相比，明楼觉得世间其它的所有都显得黯淡庸俗，不值一提。
坦然相望，一切都配合得恰到好处，除了继续吻下去别无选择。
到后来，两个人都实在站不住了，于是只能顶着午时的烈日瘫在沙滩上稍作休息，待到脚力有所恢复，他们决定还是回酒店去消磨剩下的时光。
“等一等，”快走到时，明诚忽然停住了，他指指一旁的凉亭说：“你先进去吧，我在这坐会儿再回去。”
明楼不解。
“还没消肿呢！”明诚指了指嘴唇：“如果我们同时遇到大姐他们就太明显了。”
明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地独自走回酒店。
回到房间后，他快步走向了阳台，那里应该可以看到阿诚选的凉亭，果然，他看到阿诚在里面小坐了一会儿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看来是没有立刻回房间的打算了。眼瞅着自己的猜想成了真，明楼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每当他俩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阿诚总会下意识地逃避一阵。
不过也没关系，哪怕是进一尺退八寸也总归是在前进，更何况现在这种程度的倒退顶多只能算一寸......感慨过后，明楼转身回到屋里，决定不让阿诚发现自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跟预想的情况差不多，王天风顺理成章地加入了他们这个家庭度假团，基本上集体吃喝玩乐的时候都有他在。
明楼也不得不承认王天风选的这个时机非常巧妙——他乡遇故知本就更容易在感情上互相亲近，而在这样一个地域有限的冷清小岛上遇到自家孩子的导师，又有几个家长会不乐意让其成为自己临时的家庭成员呢？所以，比起在上海找个由头让明台请客上门之类的，让异国他乡成为初识的舞台显然更有利于追求目标的达成。
第一顿“大团圆”的午餐，不清楚明楼与王天风关系的明瑞在桌上热情地向两位叔叔讲述他们上午活动的情况：“......你们早上没在真可惜啊！大姑姑还和王老师赛马了呢，最后大姑姑赢了......”
明镜立马跟进解释道：“哎呀！就是大家玩一玩，哪有什么赢不赢的呀，”说着，她又对王天风笑了笑：“王老师最后那样的谦虚可真叫人不敢当啊！要说赢了我是怪不好意思的......”
王天风呵呵一笑：“这都是以前当兵时养成的断后习惯，积习难改，绝无冒犯轻视之意，明小姐千万不要多想！”
明镜有些惊讶：“您还当过兵？”语气里俨然有些肃然起敬的意味。
这回换明台来抢答了：“是啊，大姐，我们老师算得上是能文能武了，他以前......”
瞟了眼一旁坐着的、已经尽量给面子不给脸色看、正在安静优雅地吃花生的明楼，明诚微笑着喝了口茶，心里暗自替这个永远记吃不记打的小弟发愁：你到底啥时候才能明白秋后算账的恐怖呢？
热带午后多雨，这一日尤其多，一场雨竟一直下到了夜里。憋了半日没出门的人晚饭后都还是精神十足，便没有像之前那样吃完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在明导游的大力推荐下，全都聚在了酒店的娱乐室小坐。
很遗憾，这里无法提供中国的国粹工具，而扑克牌明镜又不大会玩，所以大家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这个游戏建议。
“小叔叔你看！”明瑞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一架钢琴摆在那，顿时手就痒了，本想拉着小叔叔一起去玩玩，不料掀开盖子按了几个键才发现音已经跑到爪哇国去了。
服务生解释说他们这岛上没有专业的调音师，每年都是到旅游旺季时酒店才会请乐队过来，也只有那时才会请人来修整这架钢琴。平时这酒店里没人会弹，也就没人管它了......高标准的服务都是会及时提供替代方案的，见客人们对音乐如此有兴趣，服务生赶紧推荐了房间另一头放着的点唱机作为补偿。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坐不住的年轻人也就凑合着去研究点唱机里那一堆已经离流行这个词有相当距离的唱片了，左挑右选，最后决定先放个施特劳斯来暖暖场。
乐声响起，明诚笑着走到了姐姐面前彬彬有礼地做了个邀舞的动作，明镜欣然接受。虽然这里没有正式的舞池，但整个房间里就他们几个人，空间足够，摇摆转圈都不成问题，兼职DJ明台站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心里给阿诚哥发了无数面锦旗——“善解人意”——全是最大号烫金字的那种！
果不其然，下一曲跟着见贤思齐的便是王天风老师了。
而明诚在坐回原位时也收到了预料中的明楼不满眼神——“吃里扒外”，假如要用一个成语来描述抱怨的内容的话。但台子既然已经搭好，明大少爷也就不能不跟着一起捧场，因此，他成了姐姐的第三个舞伴。
极度不愿冷场的小少爷在姐姐连跳了三支舞需要休息时，硬拽明瑞上场未遂，只得又拉着阿诚哥一起跳了半首，两个不谙女步的人上演了一出热闹的踩脚公开赛，把坐着的人都逗乐了。最后大姐捂着肚子笑道：“阿诚啊！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明年这时候可是要带女朋友一起跳的呀！”
听到这话，明诚的笑容顿时就凝固在了脸上，明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几秒过后，慢慢解冻了的人才低着头轻轻答应了一句。
此时明台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哎呀！我的脚都要被踩断了，明瑞，换首节奏慢点的，大姐，你们也一起来吧，给我们做做示范！”这个你们，当然指的是王天风和明镜。
明楼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诚的神情变化，心也跟着在往下沉：这一次怕是起码要后退5寸了吧？
然而情况比明楼预想中的貌似要好一点点，回到房间后，阿诚并未像初一那天从明堂哥家回去那般找借口避免与他独处，对于继续同床共枕也是持理所当然的态度，只是再多也就没有了，两人穿着全套的睡衣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睡在床的两侧，明楼握他的手没有被拒绝，就是过一阵阿诚会借着翻身挣脱掉；要是再试着挨近些，他也会不露痕迹地跟着避开些，明楼担心再靠过去这人就要从床上摔下去了，也不舍得再施压，只好无奈地又挪回老地方......就这样，两个人直到下半夜才渐渐睡着。
阿诚又被梦魇住了，明楼被声响惊醒时看到他闭着眼双手却在使劲往脖子上乱抓，赶紧将他推醒，“阿诚，阿诚......”
阿诚终于睁开了眼睛，大口地喘着气。
“又做噩梦了？”
“嗯！”阿诚点点头，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他，身子滚烫。
明楼一惊：“你好像在发烧，我去给你弄点水来！”
“不用！”阿诚抱得更加用力了，不让他起身。“我待会儿去洗个澡就好！”
明楼不再坚持，只是轻轻摩挲他的后背，试图帮他放松下来......
懒得再去找干净睡衣，洗完澡的阿诚是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的，明楼二话没说就把人死死搂进了怀里，紧密贴合，完全不留缝隙。
“热！”挣脱不能的人开始抱怨。
“嘘！心静自然凉！”大哥丝毫不肯退让。
“这怎么静？你静给我看看！”被抱得出现反应的人有些气恼了。
“嗯！我是挺静的，你向我学习就对了！”明楼的语气倒是一派轻松自然，可惜口不对心，还是有地方出卖了他。
感觉到对方反应的明诚瞬间觉得心理平衡了，不怀好意地蹭了蹭那地方后就真的“乖乖”闭眼睡了。
